花灯将院子照得格外明亮,他站在院里吹风,回忆着方才信上所言。
自京城归来后……
谭老爷在京城是撞破了什么秘密,这才招惹了杀身之祸?
以往他从不在意谭承烨的亲生父亲,可现下看来,雨山县这位商人身上,亦有不少秘密。
夜风从脸上拂过时带来丝丝凉意,谈之蕴白日里睡过,一时半会儿的睡不着,索性将桌上吃剩的瓜果剩菜收拾了,洗完碗筷,又将院内花灯一一吹灭取下,动作轻柔地放在檐下。
做完这一切,他抬头望着天幕中只剩下一小半的月亮,心中暗自忖度。
京城……看来得提前去了。
……
天刚蒙蒙亮,巷子里忽然传来一阵鸡叫声。
谈之蕴昨夜就寝晚,睡得并不沉,听见这声拧住眉头,翻了个身将耳朵压在枕上,慢慢地又睡了过去。
再一睁眼,天已大亮。
也不知昨夜那两个醉鬼如何了。
谈之蕴匆匆起身穿衣,准备去看母子俩的情况。
门一开,他忽然被吓住。
门槛外一左一右蹲着两道身影,垂着脑袋跟蘑菇似的,光看后脑勺就能看出情绪低落。
听见开门声,两人一道转过身来,异口同声道:“我想去京城。”
姚映疏:“我爹在京城,不管他是什么情况,我都必须去看一眼。”
谭承烨:“我爹是从京城回来后出事的,害他的人肯定在京城,我要去查清楚。”
顿了两息,姚映疏遽然转头,语调里充斥着不可思议,“你爹是被人害死的?”
谭承烨也反应过来了,震惊道:“你爹还活着?他就在京城?”
谈之蕴:“……”
合着昨夜这两人光伤心自己的事儿去了,对方说了什么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姚映疏和谭承烨大眼瞪小眼,须臾后不约而同挪开视线,望向谈之蕴。
谈之蕴无奈点头。
一盏茶后,一家三口聚在堂屋里,重新将那两封信审视一遍。
姚映疏指尖点着桌面,总结道:“谭老爷去年因为生意远赴京城,在京城碰见了一位将军,又不知撞破了什么秘密,抑或是得罪了什么人遭遇了杀身之祸。他早有所感,恰在无意间发现姚大周要将我卖了,意识到那位将军便是我爹,便用重金聘我入府。表面是娶妻,实则是看中了我爹现在的身份,想让我护着谭承烨?”
谭承烨点头,“是这样没错。”
姚映疏一手支颐,“原来如此,我说呢,以我大伯的本事,怎么会认识谭老爷这样的大人物?”
但若是他自己找上门来,那就说得通了。
谈之蕴插话,“承烨,你可知你爹去京城做的是什么生意?”
谭承烨垂着脑袋摇头,闷声道:“不知道,我爹从来不和我说这些。他去做什么,应该只有杨爷爷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