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之蕴接过姚映疏手里的菜盘子,将之放在桌上,“这些都是你们下午买的?怎么不叫我?”
“是啊。”
谭承烨答,“我们几乎把那家摊子上的花灯都买回来了,那店家光是送就送了好几趟呢。”
姚映疏接话,“你刚考完,当然是要好好睡一觉,这些我们都能做,唤你作甚?”
她招呼两人落座,“快坐吧,今个儿虽然不是中秋,但这月亮也挺圆的,赏月用膳,也算雅事。”
“谈大哥快坐啊。”
谭承烨早就忍不住了。
姚映疏狠心花大价钱买了好些蟹,方才她做菜的时候他就偷偷咽了好几口唾沫。
自从他爹过世后,他再没吃过这种好东西,哪怕只吃一只也是好的啊。
看出谭承烨眼里的馋意,谈之蕴失笑入座。
姚映疏没动筷,一人斟一杯酒,“桂花酒,那店家说并不醉人,我敬你们一杯。”
“祝谈之蕴夺得本次秋闱解元,谭承烨身体康健,学业有成,姚映疏日进斗金,躺着收钱。”
三只酒杯相撞,发出清脆响声。
一阵夜风吹过,院里花灯摇曳,为三人脸上镀上一层闪烁的灯光。
几朵桂花拂落,刚好掉进酒杯里,姚映疏低头笑一下,率先仰头一饮而尽。
谈之蕴笑,“那就祝姚映疏所愿皆所得。”
话落,他也饮尽杯中之酒。
谭承烨噘嘴,“为什么只有你日进斗金?我也要。”
他把酒杯送到唇边,试探性抿了一口,咂咂嘴,感觉味道还不错,这才一口饮完。
喝完酒,姚映疏招呼两人用膳,“这醉蟹我也是第一次做,快尝尝味道如何。”
谭承烨夹了一个,艰难将蟹肉剥出,嘴里嘀咕,“没有蟹八件,这蟹肉一点也不好剥。”
姚映疏笑话他,“你不是只吃一个?好不好剥对你又没大碍。”
谭承烨切一声,大声回复,“明年我也要吃的!”
“那就明年再说。”
姚映疏尝了口自己剥出的蟹肉,眼睛一亮,“好吃,你们也快尝尝。”
谭承烨立马吃一口,“好吃诶。”
“当然,也不看是谁做的。”
“主要还是因为这蟹肥美。”
“你一天不呛我皮就痒啊?”
听着母子俩拌嘴,谈之蕴嘴角情不自禁上扬,他给自己斟一杯桂花酒,浅啜一口,旋即为姚映疏剥蟹。
掰下蟹腿,动作忽然一顿,他偏头看向放在手边的清酒,眸中似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翻涌。
圆月之下,花灯之中,他忽然觉得,酒也不是那么难入口。
“这鱼好香,我给你弄一块?”
姚映疏的声音打断了谈之蕴飘离的神思,他回神,对她微微一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