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睨着宗祺禹,“我替你择了一门亲,成婚之前,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屋里磨磨性子,再敢胡作非为,可不就是一巴掌那么简单了。”
宗祺禹慌了,“舅舅,我不想成亲,舅舅,我不要成亲,舅舅,舅舅!”
陈知州头也不回离开,陈行瑞跪了两息,在宗祺禹的叫喊声中默默离去。
“舅舅,舅舅!我再也不任性了,但我真的不想成亲啊舅舅!”
宗祺禹冲出去,未到门口,房门“砰”一声阖上,将他的叫声关在门内。
走出宗祺禹的院子,陈行瑞脚步陡然顿住。
他看着前方明显在等候他的身影,默默走上前,低声唤道:“父亲。”
陈知州转过身,蓦地一扬手。
“啪——”
陈行瑞捂住脸,跪在陈知州面前。
陈知州恨铁不成钢,“你想拜华老爷子为师,我豁出这张老脸成全你,你自己不争气,反倒恨上了谈之蕴,我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
“父亲?”
陈行瑞猛地抬头,眼里皆是难以置信。
陈知州冷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帮你表弟并非因他为情所困,只是那小娘子的夫君是谈之蕴?”
陈行瑞久久不能回神。
陈知州睨着他,“华老爷子是什么人?他背后可是当朝丞相,害了谈之蕴惹怒他,对你有什么好处?”
“瑞儿,承认自己不如人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我看那谈之蕴未来必定平步青云,你何必因一时嫉恨招惹一个大麻烦?”
陈行瑞垂首不语。
陈知州看着他叹气,“怪我,你娘在世时对你诸多宠溺,我怕她将你惯坏,这么多年待你严加管教,没想到竟让你左了心性,养成了心高气傲,不服人的性子。”
背过身去,陈知州沉声,“你心性尚需磨练,这次秋闱就别参加了。”
话落,他大步离去。
陈知州走后,陈行瑞一直跪在原地。
小厮上前,急声唤道:“少爷。”
陈行瑞如大梦初醒,松开被掐出印子的掌心。
他轻声问:“父亲也觉得,我不如谈之蕴吗?”
小厮将他搀扶起,闻言忙道:“大人也是担心……”
“他不让我参加秋闱,不就是怕我名次不如谈之蕴?”
陈行瑞截住他的话,翘起嘴角,声音极轻,“他当真不知,我为了这次的秋闱付出了多少精力?又准备了多久?”
面色依旧平静,可陈行瑞内心却似翻天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