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得越发大了,窗户嘎吱作响,床榻上的人双手捂住耳朵翻了个身,片刻后平缓的呼吸声传来,俨然已进入梦乡。
一只白净的手将窗子关上,姚映疏看了眼睡得正想的谭承烨,又往书房的方向看了眼,提步进屋,重新拿起方才的话本。
她看得入迷,丝毫察觉不到时光流逝,精神越发亢奋,情绪随着剧情跌宕起伏。
直到听见谭承烨在院里叫一声,姚映疏这才话本中抽离出来。
她放下话本,起身开窗,没好气道:“你吼什么呢?”
谭承烨偏头,见是姚映疏,眉头高高挑起,晃着脑袋道:“出狱了我高兴,吵到你了?”
姚映疏斜他一眼,“知道你还不小声些。”
谭承烨大声反驳,“都过未时了,你也该醒了。”
未时了?
姚映疏扭头看向屋里的沙漏。
这么快?
怎么感觉只过去了几刻钟?
谭承烨醒了,姚映疏只能遗憾收起话本,免得被这小子知道,缠着谈之蕴嚷嚷自己也要看。
这东西实在太容易成瘾,她自己已深受其害,还是别让谭承烨也深陷其中。
偷偷摸摸把手里的话本子扔到一旁,姚映疏关窗走出房间。
凉风习习,谭承烨张开双臂站在院里吹风,一脸的享受。
听见脚步声,他手往腰上一摸,脸上嘿嘿地笑。
“要是知道关一晚上能得三十两银子,我就多在牢里待几天了。”
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这件事在谭承烨心里已经过去了。
姚映疏白他一眼,“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陪你。你要真这么想,现在就出门去县衙。”
“别啊。”
谭承烨连忙告饶,“我只是说笑,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姚映疏冷眼看过去,“说笑也不行,哪有人乐意进大牢的?你又不是罪犯,别天天把进牢挂在嘴边。”
谭承烨噘嘴,“我知道了。”
他机灵的换了个话题,准备让姚映疏转移注意力,别揪着他不放。
“你说,陈知州回去当真会把那姓宗的严加管教吗?会不会没过几天就会把他放出来,到时候又来找咱们麻烦?”
姚映疏拧眉,心思顺着谭承烨的话飘过去,“看样子,陈知州对他那外甥极为惯宠,咱们不过平头老百姓,他怎么会因为我们打骂自己的亲外甥?”
谭承烨急了,“那怎么办?”
姚映疏沉吟,“不过也说不准,万一他害怕外甥横行霸道,将来得罪权贵给家里惹祸,狠下心来管教呢?”
谭承烨嘟囔,“陈知州便是平州城最大的权贵,他还能得罪谁去?我看可能性不大。”
姚映疏反问:“那你说怎么办?”
小少年眼珠一转,“不如咱们先发制人?”
姚映疏来了兴致,“怎么个先发制人法?”
谭承烨:“我们把陈知州纵外甥行凶的事宣扬出去,让他在同僚们面前抬不起头,受百姓唾骂。往后姓宗的要是再来找麻烦,我们也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