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福悄悄从角落里跑出来,走到小福身边蹲下身,脑袋在它身上轻轻一蹭。
谈宾喘着粗气大骂,“臭婆娘,贱货,你就这么缺男人吗?上赶着让人睡!老子打断你的腿,看你还敢不敢偷人!”
他一脚踹在谈之蕴膝弯,“小杂种,说,你是老子的种,说啊,你分明就是老子的种!”
“够了!”
谈之蕴低喝,“你闹够了没有?”
“嘿你个小贱种,你还敢顶嘴?老子非得打死你不可!”
撑在地面的手倏地收紧,谈之蕴听着身后的污言秽语,仿佛回到了记忆中被他刻意忽略的一天。
哭声,骂声,棍棒打在身上发出的闷响一同在他耳边交织,好似一张大网把他牢牢困住,让他再也听不到别的响声。
谈之蕴猛地睁眼,一把握住掉在身旁的木棍,倏地起身,将之挥向谈宾。
“砰——”
他好似听到了什么声音。
谈宾目光一定,高大身躯一瞬摇晃,轰地砸在地面。
谈之蕴耳畔响起更盛大猛烈的轰隆声,仿佛有座高山在他眼前轰然倒塌。
他不由后退,手里棍棒倏然坠落。
这片小天地陷入寂静。
蝉鸣声、蛐蛐叫声仿佛被什么东西抹去,安静地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金乌落山,一缕霞光从谈之蕴身上延伸至屋檐下两人脚边,他们各自消化着方才发生的一切,谁都没有说话。
许久后,最后一丝金光从天边散去,姚映疏松开谭承烨,缓步走到谈之蕴身旁,轻声对他道:“他怎么办?”
缓慢动了下脖子,谈之蕴轻轻偏头,桃花眼里冷光闪烁,“我把他丢回屋,你先带承烨去上药吧。”
语气低沉又平淡,姚映疏直觉他此刻的情绪不对,却无力探究,点了下头,“好。”
她转身,一步步走向谭承烨,两道影子逐渐分离。
……
谭承烨的伤不算严重,姚映疏替他包扎完,再清水洗去残留的血,听到他问:
“我不会留疤,不会毁容吧?”
小少年头上包着白布,眼眶里含着泪,“我生得这么俊,要是毁容了,将来娶不着媳妇怎么办?”
姚映疏起初还能耐心回复,但他问的次数太多,她眉头一竖,不耐烦道:“娶不着就娶不着,还能怎么办?”
“闭嘴,睡觉!”
谭承烨委屈扁嘴,不敢反驳,可怜巴巴道:“哦。”
他躺下,见姚映疏端着盆要走,立马急了,半边身子撑在床榻上,“你要去哪儿?别走别走。”
姚映疏无奈,软下嗓音,耐心回复,“倒水。”
“好吧。”
谭承烨又躺回去,拽着被衾小声道:“那我要谈大哥陪我。”
姚映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