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像被打碎的金箔,从客厅的落地窗缝隙里溜进来,铺在浅色的木地板上,画出长长的、暖融融的光斑。窗台边几盆多肉挤在一起,叶片肥厚得像浸了水的果冻,顶端还泛着淡淡的粉晕,被阳光晒得愈发水灵,连带着整个客厅都漾着几分慵懒的暖意。
开放式厨房就在客厅一侧,隔着半面磨砂玻璃,隐约能看到一个挺拔的背影在灶台前忙碌。那是黄鑫,平日里出现在镜头前、大荧幕上,永远是一丝不苟的发型,眼神锐利得像淬了冰,说话语速平稳,逻辑清晰,举手投足间都带着生人勿近的疏离感。可此刻在家,他只穿了件简单的黑色背心,勾勒出瘦削却紧实的肩背线条,配套的深色长裤松松垮垮地挂在腰上。瘦削的手臂上覆着一层薄而均匀的肌肉,翻炒锅里的食材时,手臂转动间,偶尔会有青筋轻轻暴起,带着一种野性又克制的力量感。
他没化妆,那张素来被媒体称赞“棱角分明、自带冷感”的脸,在自然光下更显锋利,眉骨高挺,眼窝深邃,平日里总是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此刻微微抿着,透着几分对做饭这件事的专注。锅里的食材发出滋滋的声响,香气渐渐弥漫开来,混杂着清晨的阳光气息,填满了整个屋子。好一会儿,他才像是满意了,眉头轻轻舒展,抬手关掉燃气灶,动作流畅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转身时,他脸上的冷硬瞬间褪去大半,只剩下柔和的暖意,脚步放得极轻,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卧室门没关严,留着一条窄缝,他轻轻推开,朝床上那团明显凸起的被子走去。被子里的人睡得正沉,额前的碎发被阳光染成了金色,呼吸均匀,嘴角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黄鑫俯下身,温热的气息拂过邱鼎杰的脸颊,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拍了拍邱鼎杰的肩膀,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带着独属于家乡话的软糯腔调:“囝仔,起来啦,起来吃饭啦。”
被子里的人动了动,发出一声模糊的鼻音,迷迷糊糊中朝着黄鑫的方向凑了过来,脑袋在他掌心蹭了蹭,像只刚睡醒的小狗狗:“嗯~阿鑫。”
那声音软乎乎的,带着没睡醒的慵懒,瞬间就撞进了黄鑫的心里,让他原本就柔和的眼神愈发温柔。他又拍了拍邱鼎杰的背,耐心地哄着:“好啦囝仔,真的要起来咯,饭菜都做好了,再不起就该凉啦。”
邱鼎杰不情愿地哼唧了两声,才慢慢睁开眼,眼神还有些涣散,好一会儿才聚焦在黄鑫脸上。他眨了眨眼,慢吞吞地退开一点,双手揉了揉有些发肿的脸颊,然后掀开被子,光着脚踩在地毯上,对着黄鑫笑了笑:“那我先洗漱一下,你先去吃吧阿鑫,别等我了。”
“不要~”黄鑫想也没想就摇了摇头,话音刚落,就像只树袋熊一样,一把挂在了邱鼎杰身上,手臂松松圈着他的后颈,脸颊贴上,声音闷闷的,“我跟你一起去!我要跟你待在一起。”
邱鼎杰早已习惯了他这般黏人,无奈又好笑地拍了拍他圈在腰上的手,拖着这个沉甸甸的“挂件”,一步步朝着洗漱间走去。镜子里映出两人依偎的身影,邱鼎杰看着黄鑫埋在自己颈窝里的脑袋,刚拿起毛巾,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下动作,侧过头问他:“你刚刚叫我什么来着,jian仔?这是闽南语吗?”
黄鑫抬起头,眼底带着笑意,伸手拿起邱鼎杰放下的毛巾,仔细地替他擦了擦脸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一边擦一边点头,语气带着几分得意:“嗯嗯,是老家话,囝仔,是宝宝的意思喔~囝仔~我的囝仔~”说着,还对着邱鼎杰露出了一个极其可爱的笑容,眼角弯弯,嘴角上扬,和他平日里对外人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判若两人。
邱鼎杰被他笑得心跳漏了一拍,忍不住学着他的腔调重复了一遍,却怎么也学不像:“jian仔,是这样说吗?算了,还是有点绕,我还是喜欢叫你阿鑫。”
“叫什么都好啊,”黄鑫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声音软得像棉花糖,“你叫我什么我都喜欢,哪怕叫我名字,我也开心。”
邱鼎杰的脸颊微微发烫,眼珠转了转,又好奇地问道:“那。。。。阿鑫。。用闽南语怎么说啊?我也想学着叫你。”
黄鑫愣了一下,随即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他凑近邱鼎杰的耳边,用标准的闽南语轻轻念了一遍:“嗯。。。闽南语的话,是阿hin,这样子,慢慢说,阿—hin—”
“阿。。。哼?阿哼。”邱鼎杰跟着学了一遍,发音带着明显的生涩,却格外认真,说完还一脸期待地看着黄鑫,“这样吗?对不对?”
“很标准喔!”黄鑫毫不吝啬地夸赞道,甚至刻意夹起了嗓子,声音变得更加软糯,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看来我们囝仔很有学闽南语的天赋嘛~多多说给我听好不好嘛~哥哥~”
邱鼎杰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撒娇弄得耳朵发烫,故意板起脸,露出一副小傲娇的表情,下巴微微抬起:“哼,那要看你表现了。表现好的话,我就多叫几声。”
每当看到他这副模样,黄鑫都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射中了,“biu”的一声,软得一塌糊涂。他没忍住,伸手扣住邱鼎杰的后脑勺,抬头就吻了上去。唇瓣相触的瞬间,两人都顿了一下,随后便是无尽的缠绵。洗漱间里的水流声似乎都变得遥远,只剩下彼此温热的呼吸和急促的心跳。
好不容易胡闹够了,两人走出洗漱间时,厨房里的饭菜已经快要凉了。邱鼎杰看着桌上渐渐失去温度的菜肴,转过头,故作生气地控诉着一旁的黄鑫:“都怪你,亲那么长时间,饭菜都凉了,你看,它的心都凉了!”
黄鑫却毫不在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宠溺:“没事的,再热一下就好,它的心凉了,我再把它捂热就是了。”他其实一点也不在乎饭菜凉没凉,他只怕邱鼎杰饿到肚子,怕他因为没吃好而不舒服。
说着,他就端起菜盘,转身走进厨房重新加热。邱鼎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心里暖暖的,刚刚那点小小的“不满”早就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