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陈汤不放心,害怕这只是甘延寿的缓兵之计,便稍微客气了一点:“甘大人,请恕下官无理,只要甘大人您能将现在的情况如实向长安方面报告,下官立即给您道歉认错,并将指挥权都交给你!”
甘延寿长叹一声,然后在陈汤的“威逼”之下将现在的情况全都写成了信件交给陈汤。紧接着,陈汤也在信件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命心腹手下以八百里加急之速送往长安。
二人无话,大概一个时辰以后,陈汤感觉甘延寿就是追也追不上信使了,这才哐当一下给甘延寿跪下,继而道:“大人!下官此前多有无礼之处,还请大人体谅。下官这就将士兵的指挥权都交给大人。”
说罢,就要将符节交还给甘延寿。可甘延寿却阻止了他,继而道:“你小子还是算了吧,论骑射搏击,你不是我的对手,但带兵行军打仗,我是绝对赶不上你的。所以,这个符节你还是拿着吧。现在咱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我甘延寿不求别的,只求你能迅速拿下郅支城,我不求功劳,只求能留着自己的一条性命。”
“哈哈哈哈!”
只听陈汤豪情万丈的道:“大人多虑了!陈汤以人头担保,拿下郅支单于,只在旦夕之间!”
这之后,陈汤将大军分为六路,每三路为一个大集团军,分别从南北两路共同夹击郅支城。
在向郅支城行军的过程中,陈汤首先遇到了康居副王抱阗(田)的部队(抱阗刚刚三光完乌孙国境线,正在往康居撤退),他二话不说,即刻命令部队向康居军发动冲锋。
结果,康居军大败,联军将所有被掠夺的物资全都抢了回来。
之后,大军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了康居境内。主管往郅支城必经之路的守官屠墨极为畏惧和纠结,他不想和汉朝人交手,因为大汉在西域的威望如日中天,他是真心惹不起。
可他还不能这么放汉朝人进入康居境内,因为汉朝不动手则已,动手轻则屠城,重则直接灭种,毕竟之前的轮台之事相去不远。
就在屠墨正在纠结之时,陈汤却派出了使者,说明了自己的目标并不是康居,而是北匈奴,希望屠墨能够放联军过境,以免双方都不好看。
因为中原人从遥远的周朝开始就十分讲信用,所以屠墨决定赌一把,便开放了关卡的门户,同意让联军借道前往北匈奴。
结果,陈汤确实没有让屠墨失望,联军真的是路不拾遗,没有侵犯康居一草一木。
之后,再没什么意外,联军相当顺利的在距离郅支城五十余里的地方会师。
而此时,郅支单于也终于发现了四万联军正冲他而来。
郅支单于估算了一下,自己这三千人不管怎么打都不是联军的对手,便想要跑路,回到自己原来的地方。
可自己通过多年的努力,好不容易在康居建立了威信,如果再给他一点时间,他甚至有能力将西域统一。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让他就这样回去他甘心吗?当然不甘心。
还有,就像陈汤说的那样,这个郅支城也倾注了郅支单于的心血,耗费了无数的人力财力才有了现在的规模,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于是,不甘心的郅支单于果然放弃了逃走的念头,然后一边派遣使者往康居王处请求援军,一边派遣使者往联军处想办法拖延联军。
次日,联军距离郅支城已经不到三十里了。
这时候,北匈奴的使者来到了联军驻地,请求面见甘延寿和陈汤。
见此,甘延寿问陈汤:“兄弟,这时候郅支单于派人来干什么?莫不是想投降了?”
陈汤冷冷一笑:“哼,投降?不过是想拖延时间等待康居的援兵而已。大人不必在意,一会儿你就这样说……”
不一会儿,匈奴使者进入了大帐,对甘延寿行礼之后便问:“尊贵的汉朝使者,我们大单于让我前来向您表达问候,并想问问尊贵的汉使,为什么要带这么多士兵进入我匈奴境内呢?”
甘延寿不咸不淡道:“你们单于曾经不是说过愿意归附我们汉朝并亲自入朝拜见天子吗?可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来呢?我们天子恐怕大单于并不是不想来,而是怕被土匪或者什么其他人给劫持才不来吧。这就派我们前来迎接大单于了,不过还请大单于放心,我们这次来主要是迎接大单于入京,并没有想要对大单于动手的意思,军队也就停到这里了,并不会再向前行进,还请大单于放行。”
听了这话,匈奴使者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将甘延寿的话报告给了郅支单于。
郅支单于猖狂大笑,痛骂甘延寿和陈汤白痴,然后安心的等待着康居援兵的到来。
殊不知,这一切都是陈汤的计谋。他在郅支单于麻痹大意下,于当天夜晚彪奔猛进,还没等到次日早晨便完成了包围郅支城的计划。
第二天一早,轰~轰~轰~~,正在睡梦中的郅支单于被一阵阵整齐而又有节奏的行军声所惊醒。
“来人!怎么回事儿!”
“启,启禀大单于,联军现在已经将我们的城池四面包围!看样子马上就要展开进攻了。”
“什么?!”
郅支单于大惊,连滚带爬一般穿上衣服,急速便冲到城墙之上。
见城下联军刀甲林立,郅支单于知道,自己中计了。
可郅支单于也是久经沙场的悍将,反应相当敏捷,他迅速布防,将三千射雕者分散布置在郅支城城墙之外的木墙上。
咚咚咚。
就在郅支单于刚刚布防完毕之际,联军也开始对郅支城展开了第一波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