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娘的谁干的,给老子滚出来!”梁五大喝道。
一个叫潘二的学徒边笑边道:“谁的床谁尿的呗!田三顺呀,马屁拍多了,结果自个儿的尿憋不住,都流出来了,哈哈哈……”
梁五瞪他:“是不是你干的?”
潘二:“你哪只眼见是我尿的?”
梁五:“不是你还有谁?平时就你……”
“行了!”王清拉住他,“冷静点,没证据的事,不能下定论。”
陈九附和:“就是,又没拿住人,咱不占理。”
梁五铁青着脸,被王清按回铺上。
王清拍拍他肩膀:“别管这事了,你早些休息,我去医室睡。”
陈九说:“别去了,跟我挤挤就成。”
王清:“别了,我睡觉爱踢人,明早起来你身上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说罢她离开宿舍,去了医室。
最近这里伤兵越来越少,有的是走了,有的是死了,现在只剩不到第一天的六分之一。
值夜学徒的工作也清闲了许多,此刻他们大多还没睡,但没一个人理睬王清,有的还在背后拿眼斜她、朝她吐唾沫。
王清默默找了张空席,收拾一下,凑合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梁五就气鼓鼓地去找苏军医告状。苏军医便把他们寝舍的人都召集起来,训斥了几句。
当晚,王清白日里刚洗净晾干的铺盖,又被人尿了。
连同梁五的也遭了殃。
梁五这下彻底暴发了,冲到潘二面前,揪着领子把他提起来:“又是你这个没种货!”
潘二恶狠狠瞪着他:“咋,你要打架?活腻歪了是不是!”
王清和陈九忙过来,把二人拉开。
“不斗不斗,误会误会!”王清笑呵呵地说,“潘二,你身上有虫子,梁五好心给你抓呐,抓完了就走走走……”
她推着梁五往外走,今晚他们两个都得去医室睡了。
出了宿舍,梁五甩开她,怒冲冲道:“你拉我做甚,咱都叫人骑在头上拉屎了!”
王清:“别说咱们没证据,就算有证据证明是他干的,可你要在军中斗殴,最轻也要笞四十,到时候吃亏的是你,反倒便宜了他。”
梁五骂道:“他娘的敢干不敢认,没种的东西下三滥,生儿子没屁-眼儿!”
王清推他:“好了好了,走啦!”
二人来到医室。
梁五挑了张空席,睡了。
王清在席子上躺了会儿,又爬起来,往外走,忽听有人叫住她:“田大夫!”
是甘大。
王清走过去,俯身问:“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我没事。”甘大说,“是你,最近是不是有人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