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眯着笑眸,混不吝地擒着容嘉蕙的腕子,扯唇笑道:
“若娘娘想要子嗣,为何不寻儿臣?”
男人俯身凑近她耳畔,低声道:“毕竟,父皇年纪大了。”
比被人擒住手腕拉拉扯扯更令容嘉蕙心惊胆战的是,这人竟然知晓她的谋划。
“放肆,庶子快放开本宫。”容嘉蕙瞪着李含,浑身颤抖,怒不可遏。
面对陆预就热情主动,见他便心生厌恶,李含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容得她放肆。
“放、肆?”李含抬手轻拍她的脸,“娘娘还看不清如今形势吗?识时务者为俊杰。”
仿佛一只炸毛的狮子猫,容嘉蕙怒气冲冲瞪着他,冷笑道:“快放开本宫,不然本宫必到陛下面前告一个大不敬之罪。”
“再者,你如此污蔑本宫,可有什么证据?”
那晚虽没事成,该灭口的自然被她灭了口。除了陆预,谁都不知道。
而这个三皇子李含,仗着自己记养在皇后膝下,既嫡又长,便如此高高在上,容嘉蕙不屑。
未入宫前,他就曾纠缠过自己。
李含松开了她,笑道:“娘娘不妨好好想想,到底落了什么在那偏殿。”
“我在……延秋宫等着娘娘。”
李含走后,容嘉蕙双眼通红,迅速理着凌乱的衣襟,指节紧攥。看着陆预离开的方向久久回不过神。
“阿预,你为何要这般无情……”
想到这,掌心的血流又迅速蜿蜒下流。内侍回话,陆预分明喝下了那酒,且还是一整壶。
这么烈的药,若不在三个时辰内与女子欢合……容嘉蕙忽地面色煞白。
与陆预行事的那女人到底是谁?
指间的痛到底比不过心尖的痛,容嘉蕙眸色渐暗,死死咬着唇瓣,面色煞白。
她入宫后,他五年未曾娶妻。后来她暗暗听闻,他拒绝了长公主给他相看的所有婚事……
难道他不是还在等着她吗?却为何又对她如此冷漠?
容嘉蕙浑身失了气力,跌在地上。掌心的疼痛未唤回她的神智,目光依旧痴痴盯着男人离开的那处。
*
阿鱼对京城的气候适应得很快,这几天身子早养好了。兰心也被她缠得没辙,干脆道:
“娘子,奴婢也没上过学,还是长……夫人怜惜奴婢,这才学了几个简单的字。”
“女子学这些也就够了。”
阿鱼看着桌案上的白纸黑字,皱了眉。她自幼学什么都很快,兰心教她的官话她学的差不多了,很多都能说出口。
至于学字,阿鱼看着“一,二,三……十,人,大……”这样的字,又想起那时夜晚瞅见夫君的书册,那上面密密麻麻,字好像不长这样。
“多谢兰心姑娘,过两天我再问问夫……世子吧。”阿鱼道。
“世子日理万机,哪里有空管这些东西,明日奴婢教你绣花吧,绣些衣物鞋袜,这才是女子的本分。”
阿鱼没有反驳,点了点头。她也会做衣物,但仅限于能穿的粗布短衫,方便做活。
这里穿得戴得皆是过去她在大户人家才能见到的。广袖云履,好看是好看,但她不敢想象自己穿着这去打鱼的模样。
阿鱼在正房外等了一天,恰在天色将暗时,等到了陆预归来。
“世子!”这回她唤对了称呼,夫君应该不会再介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