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阶堂女士默不作声地走到他身边,看着他蹲下喂猫,轻轻地摸猫的脑袋。这样看起来,仿佛他又变成了当年的孩子,第一次被琉璃子牵到她面前,笑眯眯地喊优子阿姨你好,我是小流。
那样漂亮又乖巧的孩子,二十年来跟在她身边,没有过一次争吵。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你今天没去饭局,这件事就算了,不说你了。”二阶堂女士平静地问,“佐久早圣臣,你打算和他发展到哪一步呢?”
琥珀川流心里烦得很,心说我也不知道,这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想到这里他有点赌气,硬邦邦地呛她:“真说了你又不高兴,我都把他带回家了,还能是哪一步。”
“流!”二阶堂女士哽了一下,一瞬间她本来打算冷静沟通的想法,也被琥珀川流这副无所谓到有点轻浮的模样给打消了。
“带回家?你有没有脑子?”她的声音陡然变尖,连豌豆都被吓得弹跳起来,慌乱之间挠了琥珀川流一爪子。
那一爪子挠得很深,琥珀川流捂着手背,眼前一下发黑。
“……你这两年正是黄金期,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工作,你全推了,好端端地就说要休息三个月,好,我不拦着你;演艺圈的前辈,已经在英国定居了,这次难得回国,我拉下老脸拜托他照顾你,你不来,我也不说你。”
好痛啊。
琥珀川流怔怔地想。
“……你为什么非要和佐久早搅在一起?他到底是给你灌了什么药,把你迷得团团转?说白了,那种运动员,根本就不是……”
“你说他什么?”琥珀川流的太阳穴突突地跳。
“我说他这种人我见得多了!根本就不是专心打排球,就指望着和年轻漂亮的明星炒炒绯闻,退役之后正好进娱乐圈捞钱!……”
“圣臣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你才认识他几天?你又知道他什么?”二阶堂女士暴怒,“琉璃子当年对你说的什么,需要我提醒你吗!”
“不要提到我妈妈!”琥珀川流大喊,望着二阶堂女士的眼神,竟一瞬间带着怨毒的仇恨,“就是你害了她!”
——啪!
*
助理好说歹说才把佐久早圣臣劝走,以自己的生命和人格向他担保琥珀川哥不会有任何事,二阶堂女士把他当亲生的一样,最多就是骂两句,不然你以为琥珀川哥说不干就不干的脾气是谁惯的。
佐久早圣臣皱了皱眉:“琥珀的脾气很好。”
助理:“……”
助理没招了,只能说对对对,你快回去吧,不然脾气很好的琥珀川哥要骂我的。
助理回去一看,天塌了:自己的生命和人格不堪一击。
一个本该在茶几上的玻璃杯,碎在了琥珀川流的脚边。
看现场的情况,应该是没有砸到琥珀川流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琥珀川流捂着手背,赤红的血顺着指尖,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
而琥珀川流死死咬着嘴唇,不说一句话,也不掉一滴眼泪。
猫也炸毛了,跳到电视机上,见人就哈气。挂在墙上的电视机不堪重负,扑通一下翻了,猫灵巧地躲开了,但电视机屏幕砸碎了,电视机柜上的花瓶也砸碎了。
助理的眼前一黑又一黑。
天啊,他才离开了一会儿,家里是爆炸了吗?
二阶堂女士气得发抖,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才对助理指了指医箱:
“给他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