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小的时候,优子阿姨……我是说二阶堂女士,我的经纪人,常常这样开着车带我,连夜从一个城市赶到另一个城市。”琥珀川流望着夜幕下的大阪湾,以及它连接的更遥远的濑户内海和太平洋,忽然问,“佐久早选手是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打排球的吗?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即使到了现在,也还是不知道。
“嗯,小时候我表哥看我不太喜欢和别人玩,就带我一起去打排球。”佐久早圣臣平静地说,“既然开始做了,就想要做到最好。初中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特别想赢过他的人。”
琥珀川流转过头看着他,忍不住问:“那你最后赢过他了吗?”
“有胜有负,高中时我在的学校赢得多,大学时他在的学校赢得多。”佐久早圣臣说,“我们最近的一场比赛在下个月,他现在是施怀登·阿德勒的选手。”
“……”琥珀川流笑了起来,“真好啊。你们的世界真纯粹啊。”
佐久早圣臣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只有遥远的海浪作为歌曲的伴奏,流淌在二人之间,歌词之间仿佛有金鱼在游曳。
irememberwhenisawyouforthefirsttime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的模样)
youwerelaughingsparkinglikeanewdime
(你笑得如崭新的硬币一般闪闪发亮)
icameover,"hello,ine?"
(我走过去问:“你好,可以做我的恋人吗?”)
吃饱之后的困意涌了上来,也许也是因为车内的环境太令琥珀川流感到安心。
不知道聊到哪一句话、唱到哪一句歌词的时候,他真的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车已经停在公路上,世界昏暗而安静,旁边的驾驶座上没有人,他的身上盖着一件运动外套。
琥珀川流坐了起来,看见佐久早圣臣倚着海边公路的栏杆,如一位守候中的骑士。海风吹起他微卷的黑发,夜色中他高而瘦削的剪影,如飞鸟掠过河滩、流星划过天际。
他面部的线条在阴影中更肯定,这样淡漠、冷峻而锐利的一个人,仿佛天生就没有任何迷惘。
琥珀川流忍不住举起手机,偷偷拍了一张——
叮咚。
琥珀川流:“……”
消息弹出来的时候佐久早圣臣也听见了,回过头来,问:“被吵醒了?”
“对,我助理。”琥珀川流掩盖了自己偷拍的事实,正好把锅都甩给助理。
助理:
【叮咚,小助理同学为您报时,现在是东京时间八点整。】
【该回来了!】
【你在哪里?】
【还回来吗?回来之后还爱我吗?】
琥珀川流忍无可忍地按下语音键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