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哪里听得进去,只管挥师南下,临渡河时,沮授叹息说:“大将军狂妄自大,下面的人只贪功,看来我只能离去了。”于是,他称病辞官,谁料袁绍不准,且经过此事,袁绍对他已经是怀恨在心了,将他手下的兵权夺走,将士兵交给了郭图。
文丑是袁绍的一员大将,这次袁绍让他打头阵,自己和刘备殿后,曹操见袁军要渡河,让军队在南面的山坡下扎寨,构建军事阵地,让骑兵解下马鞍,将马全部放开,又将一些兵器、粮草放到路上,然后隐蔽起来等待命令。曹操静待战机,直到袁绍的大队人马赶到,正在动手抢夺曹军有意丢弃的那批辎重马匹时,才下令发起突然袭击。由于曹军犹如“飞将军从天而降”,袁军惊惶失措,顿时大乱,大将文丑在混乱中被砍下马来。
大将被斩,袁军士卒像没头的苍蝇,东撞西窜,溃不成军,完全丧失了战斗力,又见无处可逃,只好举手投降。延津之战后,曹军再接再厉,一举取得了官渡之战的最终胜利。
最初,曹操喜爱关羽的为人,但观察了他之后发现他的志向并不在自己身上,好像不想久留,便让张辽去探探口风,关羽和张辽在聊天时,关羽说:“曹公如此优待我,我本该追随曹公,但我受刘备的知遇大恩,且发过誓,要与其同死,绝不能背弃,所以我终有一天会离开曹公,但在我离开之前,我一定会回报曹公。”
这一番话,张辽一字一句地告诉了曹操,曹操不但不怪罪关羽,还十分钦佩他的义气,在这次的战争中,关羽击斩了颜良,曹操知道关羽离去的日子到了,于是,他对关羽大加赏赐,谁知,关羽将曹操给自己的赏赐全部封存起来,留下一份辞别书,投奔本就在袁绍帐下的刘备。
曹操身边的将士们告诉曹操要追杀,曹操只说了几个字:“人,各为其主,不要追了。”
袁军初战失利,但兵力、粮草、军货、财力仍然占据明显的优势。
后来,曹操回到官渡,沮授向袁绍说:“河北兵虽然人多势众但勇猛不如河南兵,河南的粮草、军货、财力都不如河北;河南利于速战速决,河北利于缓慢战斗。所以,我们应让两军缓慢相持,拖长战事。”沮授建议以持久缓进的战术来消耗曹军,但袁绍又不听从。于是,袁绍命令大军向前推进,渡过黄河,紧靠沙滩安营,东西延绵数十里,曹操大军也向两翼展开,构筑阵地,双方隔空相看。
此时,曹操派往官渡前线的士兵只有一万人,而且其中很多将士已经受伤,所以他决定不能拉长战线,必须速战速决,但是打了几次后,根本无法取胜,便退回军营中,而袁绍在营中堆土成山,建立起高地,然后朝着低处的曹营射箭,曹操的军营完全暴露在袁军的视野和射程内,曹军的官兵们只好用盾牌护住自己的头部,才能勉强同行。曹操对工人下令制造出霹雳车(这种车能投掷出巨大的石头),用来攻击袁绍垒起来的高楼,袁绍又使用挖地道的方法,曹操则在营内挖掘横沟阻挡,粉碎了袁军的计策。双方相持三个月,曹操外境困难,前方兵少粮缺,士卒疲乏,后方也不稳固,他几乎失去坚守的信心,写信给荀彧,商议要退守许都,荀彧回信说:“袁绍将主力集结于官渡,想要与公决胜负。公以至弱当至强,若不能制,必为所乘,这是决定天下大势的关键所在。当年楚、汉在荥阳、成皋之间,刘邦、项羽没有人肯先退一步,以为先退则势屈。现在公以一当十,扼守要冲而使袁绍不能前进,已经半年了。情势已然明朗,绝无回旋的余地,不久就会发生重大的转变。这正是出奇制胜的时机,千万不可坐失。”于是曹操决心继续坚守待机,同时加强防守,命负责后勤补给的典农中郎将任峻采取十路纵队为一部,缩短运输队的前后距离。
几天以后,荀彧又为曹操送来一些粮草,曹操对这些运送粮草的士兵说:“辛苦你们了,再坚持十五天,我为你们击破袁绍,以后你们就不用这么累来回奔波了。”将士们得到曹操的安抚更有劲儿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曹操部队的粮草再度紧张起来,而袁绍第一批运送粮草的几千辆辎重车已经抵达官渡,曹操很是着急,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他的谋士荀攸自是了解曹操的,他对曹操说:“袁绍辎重车队已经到达,他们的押送将领是韩猛,此人勇猛却轻敌,我们可以一举拿下。”曹操顺势问应该派谁前往,荀攸说:“徐晃。”于是,曹操随即命令偏将军徐晃与史涣共同出击袁绍车队,果然大胜,袁绍粮草被烧,得知后气得直跺脚。
一次,曹操又派使者回许都催促粮草,谁知中途被袁绍的士兵抓到,袁绍的谋士许攸拿到了使者身上曹操向荀彧催粮的信,于是向袁绍献计说:“曹操兵少,而集中全力来抵抗我军,许都由剩下的人守卫,防备一定空虚,如果此时派一支队伍轻装前进,连夜奔袭,可以攻陷许都。占领许都后,就奉迎天子以讨伐曹操,必能捉住曹操。假如他未立刻溃散,也能使他首尾不能兼顾,疲于奔命,一定可将他击败。”袁绍不同意,说:“我一定要先捉住曹操。”
许攸很诧异,这样好的计谋袁绍竟然不采纳,此时,又遇到一件事,袁绍的亲信审配从邺城派人送信来,袁绍拆开一看,是许攸的侄子侵吞公款,现在他的一家子已经被收押在监,袁绍看后,发了一通火,还羞辱了一番许攸。
袁绍的第一批辎重车被曹操烧毁后,又有了第二批,这批有一万多辆车,袁绍将这些粮食和所有的军用物资都堆积在前线大营的北后方,距离四十公里远的乌巢(今河南延津东南),袁绍命大将淳于琼率军一万余人前往乌巢镇守。
许攸在被袁绍羞辱以后,十分气愤,想到自己曾与曹操交好,便索性半夜逃出军营,投奔了曹操。
曹操听说许攸来了,跣足出迎,高兴地说:“子远来了,大事可成!”再请许攸入座相谈。许攸问到:“贵军军粮可以用多久?”曹操答曰:“尚可支持一年。”许攸再说:“哪有这么多?说真的吧!”曹操再答:“还可以支持半年。”许攸说:“难道你不想打败袁绍吗?为何不说真话?”曹操说:“跟你开玩笑而已,其实军粮只剩此月的分量。”许攸献计说:“今孟德孤军独守,既无援军,也无粮草,此乃危急存亡。现在袁军有粮草存于乌巢,虽然有士兵,但无防备,只要派轻兵急袭乌巢,烧其粮草,不过三天,袁军自己败亡!”
曹操听到许攸的指点后十分欣喜,立即派荀攸、曹洪等人守住大营,又让夏侯惇、夏侯渊埋伏在大营左边,曹仁、李典埋伏在大营右边,自己则带五千精兵,改换了袁绍的旗帜和号令,马口叼着树枝,用绳子绑住马嘴,防止混乱中马嘶鸣,再命张辽、许禇在前,徐晃、于禁殿后,每个士兵都带着干草柴火,趁着月黑风高的夜晚,抄小道去了袁营。
袁营看到来人打着自家旗号,并没有生疑,让曹兵顺利通过,曹兵来到乌巢,已是四更,立即展开包围,曹操让随行的士兵将干草点燃,然后,擂响战鼓,趁着夜风,冲向袁营,而袁营中的淳于琼则与将领们喝得酩酊大醉,遇到突袭的曹军,自然一片大乱。
袁绍这边,当曹操奔袭乌巢之时,袁军部将张郃主张救淳于琼,他对袁绍说:“曹操亲自出马,必然得手,那么事情就无可挽回了。”郭图却别出心裁地说:“不如乘此时发兵去进攻曹军大营。”袁绍认为郭图说得对,只要攻拔曹营,曹操就无家可归了。于是派高览、张郃率领重兵攻击曹营,而只派轻骑救援乌巢。
袁绍增援的骑兵到达乌巢,曹操部下说:“敌人的骑兵逐渐靠近,请分兵抵抗。”曹操怒喝道:“敌人到了背后,再来报告!”曹军士兵都拼死作战,于是大破袁军,斩领将眭元进、韩莒子、吕威璜、赵睿等首级,割下淳于琼的鼻,杀士卒千余人,将他们所有人的鼻割下,连同牛、马的舌头一同送往袁军,袁军将士大惊。此战,曹军还烧掉了袁军全部存粮。
淳于琼为曹将乐进所虏获,被带到曹操面前。曹操问淳于琼说:“你今天弄成这样,是什么缘故?”淳于琼答:“胜负乃天所控制的,问我干什么?”曹操想要留下淳于琼性命,许攸劝谏说:“以后他照镜子(看到自己的鼻子被割了),不会忘记今天的(耻辱和仇恨)。”听完,曹操同意杀淳于琼。
袁绍这边,高览、张郃攻营不下,乌巢大败的消息已经传来了,二将无心恋战,竟自向曹军投降。
袁绍全军大乱,一下子全垮了。慌忙之中,袁绍及长子袁谭各单骑逃遁,直奔黄河渡口,随后又逃来一群骑兵,约有八百骑,渡河至黎阳北岸。这一仗袁绍损失七八万人,武器、辎重、图书、珍宝无数。
官渡之战,经过一年多的对峙,至此以曹操的全面胜利而告终。曹操以两万左右的兵力,出奇制胜,击破袁军十万。这个战例成为中国历史上以弱胜强、以少胜多的典型战例。曹操以其非凡的才智和勇气,写下了他军事生涯最辉煌的一页。建安七年(202年),袁绍因兵败忧郁而死,曹操乘机彻底击灭了袁氏军事集团,建安十二年(207年),曹操又征服乌桓,至此,战乱多时的北方实现了统一。
官渡之战增强了曹操的实力,为曹操击溃袁绍,统一北方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北方仅有曹操和袁绍势力较大,击溃了袁绍,北方就无人能和曹操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