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线距离过去,路过的地方正是风暴最汹涌的地方。
海水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巨手高高托起,形成数十米高的水墙,如同一座移动的黑色悬崖。浪尖上闪烁著诡异的白色泡沫,那是死亡的磷光,在昏暗的天色下愈发刺眼。
天空被厚重的乌云压得极低,与汹涌的海面几乎融为一体,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海。电闪雷鸣交织其中,闪电如同一把把利刃,瞬间划破黑暗,照亮了那惊涛骇浪的恐怖场景,紧接著是震耳欲聋的雷声,在海天之间迴荡。
迟钟从水里游出来,刚喘口气,又被拍了下去。
他憋著一口气,直接在水里打开空间门,回到岸上,冷风一吹,冻得他直发抖。
这个方向,往西走,阿衍在那里等他。
得回去,没有他在,人类对阿衍不好……这一年过去了,他们还是不信任他。
要是……
算了。
迟钟觉得自己被冻得意识不清醒了,竟然又开始想过去。
他的阿衍,应该是是自古以来最被敬爱的神。
如果不是因为他……
迟钟觉得自己跨越了几个空间门,已经走了很远了,怎么还没有到艾维亚顿。
“迟钟。”
他忽然就失去了意识。
……
…………
苏埃伊里已经很久不问世事了,
他捨弃了神核,想要为人类发展,但是人类捨弃了他。
地下城爆炸,他以为自己会死。
是迟钟救了他。
迟钟带著他离开了北美,回到东欧。
“我跟你讲一个故事吧。”
迟钟好像很累很累,说话都有气无力的,两个人已经走了很久,期间气氛沉寂地可怕。迟钟主动打破气氛,像是开玩笑一样开始讲起了故事。
苏埃伊里在一瞬间想了很多,可能是在涅瓦格勒时他对迟钟做了一些让他记恨一辈子的事情,也有可能是在欧洲阿米瑞恩的事情,或者是人类的故事,他失去神核后被人类捨弃,迟钟恐怕要嘲笑他好一阵子了。
“我曾经病了很久。”
他侧目,看向迟钟。
神明不会生病。
可是他没开口,只是安静地听迟钟讲。
“我很早就发现我病了,只是这世间没有药能治我的病。我只能忍受病魔的折磨,日日夜夜,岁岁年年,痛苦不已。”
“很多人都在尝试医治我,我好起来,才会有更强大的力量庇佑华夏。”
迟钟望著天,“在清帝国的时候,我已经病入膏肓了。”
“有人说,是不是物质上出了问题,於是洋务运动开始了,创立工业,开工厂,建学堂,派出留洋学生,甚至还组建了北洋海军。我觉得身体舒服了一些,他们便以为我病好了。可是佐藤本阳的炮火將我从白日梦中炸醒,那个祖祖辈辈的神明都臣服在我脚下的地区,从我身上撕下来一块肉。”
“有人发现,是规则出了问题,戊戌变法轰轰烈烈……所以,清与我反目了。他意识到我要挖他的根基,动摇他的地位,我们爭执了很久,他的人类胜利了。我再次陷入病痛中,昏昏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