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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嘉也说不清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周是的，只是当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时，她不得不求助场外观众了。

于是，初次暗恋这件事就成了整个701宿舍的头等大事。

室长召开了新学期开学后的第一次集体大会，几个“老油条”都帮忙出主意。

作为宿舍里的情感大师，玛丽强烈建议右嘉：“喜欢就告白啊，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你？”

当然也有靠谱的舍友提议：“慢慢来，你先跟他多接触几次，你们两个总出现在同一个画框里，时间久了，自然而然就会看上眼的！”

右嘉自己知道，自己是没有勇气告白的。

于是，她选择了后者。

后来，右嘉常常去美食街的小巷子，每周会遇到周是一两次，两个人都给馒头带了好吃的，那馒头的这一顿饭就会吃到撑。

接着，两个人会抱着馒头到晒不到阳光的林荫道长椅上坐一会儿，右嘉很喜欢分享，尤其是对喜欢的人。

她会说许多自己的事情，比如：“我们宿舍里有个写爱情小说的情感作家，她总跟我们打听恋爱故事，然后写进她的小说里，说不定以后你就能在书上看到我呢！”

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右嘉在说，周是附和着笑。

因为周是说：“我喜欢听。”

周是喜欢静静地听声音，有时候会背着自己的录音设备过来录一些流浪猫狗的声音。有一回，右嘉正好遇见周是戴着大耳机、手举着话筒站在巷子口，脚下是三五只慵懒的、午后吃饱喝足的猫咪，它们偶尔发出稀疏的声音；馒头则蜷缩在他的脚边，时而挠挠他的裤腿，时而打着哈欠，如同懒惰的淘气包。

如果不是一阵风吹过，吹动了他的白衬衣和刘海儿，右嘉差点以为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注意到右嘉后，他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收起设备。

“你要听听我录的声音吗？”

右嘉特别用力地点头，“嗯。”两个人合力将设备搬到安静的林荫道上，一戴上耳机，右嘉就被吸引了，她恍若身处闹市的静区，一开始是美食街上嘈杂却充满人情味的叫卖声；然后是路过的情侣的细语声；最后就是自己撞见的那一幕，夏日的午后，有蝉鸣和猫咪的叫声，偶尔馒头会学着猫咪叫喊两声。

右嘉“扑哧”一声笑了，低头看到尾随他俩而来的馒头，她弯下身子，用力地揉它的脑袋，还说：“馒头啊，你是一只狗，不是猫，你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周是也轻敲了一下馒头的脑袋，打趣道：“这家伙也不知道随了谁，真蠢！”

他们之间更多的话题还是关于馒头的。馒头已经能自己走动了，可能因为伙食好，它的毛发也渐渐长了一些。

周是变魔术似的摸出了口罩，递给了右嘉，他昂着头说：“带上呗。知道你喜欢馒头，但是也不用逞强。”

右嘉的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甜，拿着口罩爱不释手，这是周是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她要珍藏起来。

右嘉跟周是又熟悉了一些，也仅仅是熟悉。

大部分时间，右嘉其实是没有在小巷子里遇见周是的，听说他最近正筹备考试，长时间地泡在录音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