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傅逸年的甜品店生意不算火爆,他大部分时间都闲着。
我除了试吃,也帮不上其他忙。于是,我干脆把暑假作业拿过来做,顺便蹭空调。
等我做题做累了,他会跟我聊天打发时间,或者看电影频道的电影。
那些老电影的画质模糊,我们的笑点出奇的一致,经常有客人进门,看到我们哈哈大笑,然后一脸茫然。
我和傅逸年为看电影时谁去接待客人定了个规则,那就是猜拳,输的人去招待客人。
升高三的暑假,眼看就要这样结束,我忽然想起,傅逸年似乎从没做过当年在我家门口递给我的那款蛋糕。
那种小蛋糕像马车铃铛般小巧玲珑,外层似乎有巧克力,尝起来有淡淡的酒香。我凭模糊的记忆描述给他听。
傅逸年正在打发蛋白,听我说完,酷酷地挑眉,说:“你说的是可露丽,我不想做。”
“为什么?现在的你肯定能做得更好。”
“可露丽是特别的,只为特别的人而做。”
我不是他的那个特别的人,明知这点,可我还是心下黯然。
傅逸年高三时的英语试卷上,有一篇阅读短文提到可露丽,是一款精致的法国点心。
他听到舒馨夕说想尝尝这号称“天使之铃”的甜点,于是,他决定做出来,给她一个惊喜。
以当时的条件,没有专门的铜模,他试着用别的模具烤了七八次,才成功了几个。
他带着可露丽来到我家门外,却再次被舒馨夕拒绝。
他失落地往回走,觉得把好不容易烤出来的可露丽丢掉很可惜,但是他心里苦闷,实在吃不下。碰巧,遇到放学走到家的我,便随手给了我。
原来他还记得这件事。我心底忽然生出一丝期待:人的记忆会把不重要的信息自动遗忘,他没忘记,是不是代表他其实有一点点在乎我?
这天临走前,我告诉傅逸年:“学校提前开学了,这周日是我最后一次来帮忙。”
傅逸年淡淡地“哦”了一声,接着认真地清洗模具。
厨房内光尘飞舞,树影随风摇曳,沉默和烤箱飘出的面包甜香一起在空气里蔓延。
我的心底有些难过,如涟漪泛开。他对我没有任何特殊感情,我出现或者消失,于他而言,并非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