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殿下还有其他事情吗?”云知淡淡瞧着他,已经是明显的送客的语气了。
桓承衍放下茶杯,抬了下屁股,微微一顿,又坐了回去,他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陆云知,他们能做的事情,我也可以。”
他紧盯着她的眼睛,目光灼灼。
云知安静看着他,没忍住笑出了声,“你也可以?凭你那两万燕州军么?”
她抬了抬手将胳膊从他手中挣脱出来,又笑了一声,“楚王殿下,我知道你瞧不上这种计策,我也知道,如果可以多给你一些时间,你也一定能把所有人都拿在自己手里。”
“可是楚王殿下,你和我都没有那么多时间,难道不是吗?”云知站起身,整理着自己的衣袖,“你只是一个十一年才得召入京的王爷,说不定明天又一道君令下来,你就得回燕州去了,到时候,你又该如何控制洛州这些人呢?”
“速战速决本来就是要不择手段的。”云知轻轻叹了口气,说服楚王的同时,她也在说服自己:“何况只是个美人计而已,你四哥在天之灵定然也能理解。”
桓承衍抬眼看着她,突然低头笑了一下,他站起身来,往她跟前走近了两步,挺翘的鼻尖几乎都要贴到她脸上了。
他音调沉沉,还带着一丝莫名的恼怒:“王嫂未免太小看我了。”
说完,又定定看了她一瞬,转身拂袖而去。
等他出了房间,云知立刻翻了个白眼,顺带撇了撇嘴。
这楚王可真不愧是他亲弟弟,不用激将法还藏着掖着呢,可真是狗啊!
接下来两天相安无事。
二月十一,是云知和赵蹨约好在留仙楼吃饭的日子。
吃饭时间定在傍晚,下午出门前,云知还刻意好好打扮了一番。
到了留仙楼,门口早就有赵家随从在侯着了,直接引着云知上了二楼雅间。
赵蹨早早就到了,正在雅间内坐立不安地等着,听到门外有动静,他赶紧起身,又整理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将桌上带给她的礼品盒摆得更正了些,才上前去开门。
“蹨表兄!”云知轻轻笑着。
眼前的表妹明媚动人,只是一双眼睛含着淡淡的愁思,叫人看着就忍不住心口一颤。
赵蹨呆了一瞬,赶紧将人迎了进来。
二人在桌前坐定,先是沉默了片刻,赵蹨还是一副手忙脚乱的样子,将桌上的盒子往云知面前一推,开口时脸都红了,“这……这是我、我此前去榭州带回来的,原本、原本是、是打算去、去府上提亲的时候送你的……”
他大概也知道自己这话对着一个新丧了夫君的寡妇说出来不太合适,便顿住了,又尴尬地咳了两声,才又开口,“榭州靠海,这些小玩意儿在洛州看不到,你,你看看喜欢么……”
那是个小巧的银盒,打开后,盒子里是几枚精巧的贝壳,而被贝壳簇拥在中央的,是一颗质地极佳的珍珠,足有三指宽,周身光泽淡淡,一看就价值不菲。
他刚刚说这本是想提亲时送的礼物,那么他现在拿出来,个中意思也很明显了。
云知聚起满眼光芒瞧着那颗珠子,惊叹了一声,“蹨表兄实在太用心了……”顿了顿,又作出个伤疚的表情,“是知儿辜负了表兄的一片心意。”
赵蹨神情一黯,见她伤心,眼中又露出了明显的心疼,开口时竟有些不避讳,“不怪表妹,是那皇帝老儿乱点鸳鸯谱!”
云知怔了下,面上作出一脸惊讶的表情地望着他,“表兄慎言!”
大约他们赵家其实都是同一个德行,赵蹨听了云知这个四个字,倒是更不忿了,“怕什么,八万洛州军都在我手里,赵蹊在内宫,赵跃在昭华宫,赵跞那边也还有几个望州军在,便是此刻我硬要进皇城也没人敢拦我,他既趁我不在将你胡乱嫁给那个什么混账东西,我骂两句又如何!”
你才是混账东西!
云知心里默默回了一句,面上又露出关切与担忧,“蹨表兄,当心隔墙有耳啊!”
赵蹨哼了一声,又意识到自己的模样大概会吓到柔弱的表妹,语气便软了下来,“唉,表妹不用担心,没人听得到的!”
此时,左右两间雅间内,正各自坐着一名白衣男子,闻言,便都朝着自己对面的同伴微微挑了下眉。
而这边房内,赵蹨又开始说话了。
“表妹,这些日子,那混账东西对你可还好?”
他左一句混账右一句混账,云知忍不住皱了皱眉,想到自己的目的,便强忍下心中怒意,浅浅笑了笑,将话又抛给了赵蹨:“表兄以为呢……”
「萧哥:信已收到,磨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