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嘲讽（第1页）

嘲讽

十秒转瞬即逝。

当那沉声数到“一”的时候，周霄终是动了。

在狭睨的注视和冷硬的镜头中，他缓缓倾身。

视线随着躯干下移，直到眼中只剩刻着木纹的地板。他在这里住了十四年，都没有好好看过的胡桃木纹路。

周霄拇指紧捏其他，在段郁看不见的角度上敛眸，而后起身。

对面为他拍拍手：“不错，继续。”似是观摩着什么中意的表演。

周霄隐忍的呼吸带动胸膛上下，片刻后，是淡淡一声：“我错了。”

段郁挑眼：“你聋吗？我让你大声说……”是顾命不凡的好整以暇。

周霄攥拳，视线盯着茶几。

这分明就是在羞辱，就是要看他不甘不忿，又不得不为的样子……微颤的喉头在空气中动动，抬升的音调下一刻自薄唇中擦出。

对面在那句响亮的“我错了”中仰头轻嗤：

“你跟谁道歉呢小周总？我怕我以后忘了啊……”挡在阴影中的手指点点，“麻烦你说清楚……”

指腹与皮料摩擦，发出微微的怦怦两声。

周霄伫立对面，灯光打在他身上，有如戏弄的勾勒。那轮廓仿佛静止了，又仿佛还活着。几秒后，绷紧的唇角微微动了动：

“我错了，段总。”

自尊的塌陷，只有零或所有……

沙发里的人满意畅笑，冲他勾勾手。

周霄走上去，掏出烟。

男人呵了口气将他敬上的东西叼在嘴边，后方有人递上打火机，他伸手接过，按燃。

橙红色火光忽明忽暗，靠近那白色后，带出一缕青烟。

段郁狠狠吸了一口，薄雾喷在周霄脸上。

“拍好了？”他问旁人。

司机说着：“是。”

段郁改为手指夹烟，扭头瞥了瞥递上来的屏幕，回正时朝周霄眯眯眼。

“你不是要脸么？这次就让你要彻底……”从躯体深处憋出的笑，带着无以复加的阴霾。

段郁站起身，在对面微低的视线里指间一松，刚被点燃的烟掉在地上，被跟进的鞋尖踩住，狠狠撵灭。

“你通知中介吧，明天签合同，三天后我来收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