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逞能（第1页）

逞能

那男人过来和他们打了招呼。

隋昕因为对盛方的人和事都很熟，聊得对方没有丝毫怀疑，径直带他们去参观了生产线。

路上隋昕看似随意地问起，盛方的产品在哪条线上加工？胡诌说她们也跟某大学合作，正在开发类似产品，但不想自己建生产线。

对方笑着说没问题，找他们就行，接着带他们到了相应的车间。

隋昕借个空挡轻拽了周霄一把，男孩会意地开口说自己想去趟卫生间，问那经理怎么走？

对方给他指了位置，周霄便和他们分开了。

隋昕跟着那人在车间里转了一圈，隐约发现生产线上不像是盛方的产品，就问了那经理，对方也承认，说这几天正好没排产。

她随意应了，没表现出丝毫异样，两人开始聊起一些技术和价格细节。没待多久，她又提出想看看仓储条件，那人便带她走出这边，隋昕顺手给周霄发了条信息。

约莫半个小时，男孩找来仓库与她汇合，隋昕看着走近的身影，转头说他们也参观得差不多了，回去琢磨一下，如果合作会跟他联系。

对方点头说好，问了隋昕大致的时间要求，送他们到门口。

告别出来，走过一个街角，隋昕抬眸看向周霄：“怎么样？”

“我问了产线上的工人，说没加工过盛方的产品。后面仓储我也转了，没看到库存。”

隋昕半晌无声：“留证了么？”

“留了，”周霄点头，“录音录像。”

“好的。”她想夸对方越来越上道了，嘴角却怎么也翘不起来。

这个发现与答案，她打心眼里并不想看到。

周霄与她并排走着：“昕姐，如果这里没有盛方的产品，那仓库里那些是哪来的？怎么会有对应的物流记录？”

隋昕对着空气怅然仰头：“假货只需要包装一下，可能盛方另找了位置，再拉到委托厂的地址发个件而已。”

“……”周霄沉默。

不过这些都已是细节，委托厂没有盛方的产品，就已经证明了隋昕的猜测。

两人回到车站，周霄看她心绪阴沉，主动去打包了快餐。

他们下午一点的车去郑市，中间有将近一小时的空挡。

两人找了个地方休息，可不到二十分钟，隋昕已经接了两个电话，又在周霄的注视中打开电脑，改了份文件用热点发过去。

落手坐定中，“昕姐，你不累么？”男孩突然问。

隋昕从邮件界面上抬起头，有点茫然地看向旁边。

累吗？当然，她又不是机器人。

但投行就是这样，没人敢说累。因为所谓累，只是这工作的起点，真正的拼搏，是累之外的东西。

周霄见她无话，转身从背包中掏出件薄外套，折了放在肩头：“靠会吧，上车我叫你。”

是温柔的声音。

隋昕一瞬怔忪，看着男孩不带一丝邪气的真挚邀请，看看那垫在厚实肩头的细滑布料，她不知怎地，竟真斗胆靠了上去。

手中电脑还微微散着热，隋昕瞌眸：“累……”

她轻轻说，这么多年，没人问过她。而这话说出来，这累，似乎也去了大半。

周霄的肩膀好舒服，隋昕闭眼挪了个适合的位置，忽觉剩下的那些，也缓解了不少。

而她这么一靠，就靠了一路。

除了高铁中途接过几个电话，隋昕一直在周霄肩头断断续续睡着。待到在郑市下车，整个人像是重启了般的神清气爽。

周霄唇边还是那抹淡笑，收好衣服跟着她上了叫好的车，直奔盛方市郊的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