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收音机曾属于一位独居的老奶奶,她的丈夫早年离家,再无音讯,而这首歌曲,是他们年轻时最喜欢一起听的歌。
老奶奶晚年患上了阿兹海默症,记忆逐渐模糊,唯独记得这首歌和等待丈夫归来这件事。
她每天都会打开收音机,听着这首歌,坐在门口等待。
直到她安然离世,那收音机依旧在播放着。
调查员在她遗留的日记中发现,她最后写道:“如果他回来了,听到这首歌,就知道我一直在等他。”
异常管理局的研究员推测,是老奶奶临终前极其强烈且纯粹的“执念”,与这台充满回忆的收音机产生了奇特的共鸣,使其化为了异常,永远锁定在某个不存在的频率,循环播放着这首歌。
它并非恶意,只是承载了一份跨越了生死的、永恒的等待。
任何靠近它的人,都会被勾起内心最深的思念与遗憾,忍不住潸然泪下。
最终,管理局没有“收容”它,而是将其转移至一个无害的站点,为其提供一个单独的、安静的房间,让它继续播放下去。
偶尔还会有情感疏导员借用它来辅助治疗。
陈默看着档案上老奶奶泛黄的照片和那台收音机的影像,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对“异常”二字有了更复杂的理解。
……
翻着翻着,陈默又看到了关于“女德戒指”的详细档案。他仔细阅读着它的背景故事,心情不由得沉重起来。
这枚戒指诞生于动荡年代。戒指的主人是一位生活在旧时代的女性,在严苛的“女德”规范下长大,嫁人后更是被夫家严格管束,动辄得咎。
她恪守妇道,却因一次被陷害的“通奸”罪名,被丈夫及其族人以维护“家风”为名,进行了极其残酷的私刑折磨,最终含恨而亡,尸体被草草掩埋。
极度的冤屈与她对那些束缚她一生的“女德”条规的怨恨交织,在她咽气的那一刻,她指间那枚普通的银戒指产生了异变。
后来,她的丈夫和那些参与凌辱她的人,都在一年内以各种离奇痛苦的方式惨死。
戒指的能力与代价充满了扭曲的矛盾:佩戴者必须对配偶保持绝对的身体忠诚,严禁任何形式的肉体出轨,否则会立刻引发戒指反噬,导致佩戴者物理层面上的湮灭。
然而,矛盾且扭曲的是,这戒指的力量源泉,却又来自于佩戴者对外界男性的“色欲吸引”与“情色挑逗”所收集到的“欲望能量”。
佩戴者需要不断在危险的边缘游走,通过看似放荡的言行,汲取男性的“邪念”与“欲望”来维持和增强戒指的力量,却又必须死死守住最后一道防线,不能有任何实质性的越轨行为。
这无疑是那位女性生前所遭受的“女德”束缚在异常层面的扭曲体现和极致反弹。
“这简直是个精神牢笼……”陈默喃喃自语,他能想象到那位女性在临死前,内心是何等的绝望、怨恨与扭曲。
她也曾是受害者,最终却化作了这样一个将矛盾与痛苦延续下去的异常。
陈默合上档案,长长地舒了口气。
他抬头望向远处正在“充电”的柳青,看着她那几乎全裸、被迫展示给所有人看的身体,看着她那看似从容实则紧绷的背影,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复杂的敬意。
他终于明白,那身惹火的比基尼和看似轻佻的言行之下,背负着的是何等沉重而扭曲的枷锁。
日复一日地游走在力量与羞耻的边缘,承受着这种近乎公开处刑般的“职责”。
这份坚持,确实值得敬佩。
“看来,只能多用目光支持一下青姐的工作了。”陈默心里暗想,目光不自觉地又在那挺翘圆润、随着柳青走动而轻轻晃动的雪白臀瓣上多停留了几秒,算是用这种充满“革命友谊”的凝视,表达着自己无声的敬意与“支持”。
他感觉自己的“支持”似乎更加理直气壮了一些。
狠狠看了几眼后,他重新低下头,继续沉浸在这座由异常知识构筑的、危险而又迷人的新世界里。
……
正当陈默沉浸在档案描绘的荒诞与危险交织的世界里时,办公室里的嘈杂被一阵急促的提示音打破。
“叮咚!您有新的『玄学咨询』订单,请及时处理~”
戴着VR设备的阿哲动作一顿,他手指在虚空中快速滑动了几下,调出了外部转入的加密通讯窗口。
“鬼叔,有活儿了!”阿哲头也不回地喊道,“优先级『普通』。有个男人报警,说他妻子凭空消失了。”
老鬼闻言,不紧不慢地从椅子里站起身,顺手拿起搭在椅背上的黑色风衣。
“走了小子,”他站起身,对陈默扬了扬下巴,“跟我出趟外勤。”
陈默闻言,默默合上手中的档案册,轻轻放回桌面。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点因未知而生的细微紧张,没有多问一句废话,利落地站起身,快步跟上了老鬼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