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卿听得了消息,忙完手里的事,连手也来不及清洗,就是快步赶了过去。
她进了休息室,看见了昨日的那几位医生都是一脸疲倦的坐在那里,有人送来了葡萄糖水,让他们拿起来喝了几口。
看见了幼卿,王大夫眼睛里微微凝聚了一些精神,对着她道,“阮医生,我听说了萧将军的消息,他带着麾下的士兵星夜步行,赶到了临时指挥部,和那里的十九军集合,一起在对抗东洋人的进攻。”
幼卿很想问一问萧鹤川还好吗,但转念一想,他好不好,王大夫又怎么能知道呢?
“我们赶到了闸北,那边的战斗很激烈,到处都是火,街道上,房子上,四处都是大火,很多人来不及跑,都被活活烧死了。”
王大夫抿了一口葡萄糖水,说出了自己的所见所闻。
“东洋人派来了装甲车,我们派出了敢死队,战士们就潜伏在那里,装甲车来了,他们就拉开手雷用自己的身体当武器,就这样坚守着阵地,”王大夫声音苦涩,“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我也救不了他们,我带了那么多的药,可我没有机会,我连接近他们的机会都没有……”
说到这里,王大夫低下头呜咽起来,一米八的山东汉子,眼眶里涌出来大颗大颗的泪水。
很快休息室里传来一片啜泣声。
幼卿也是捂住了嘴巴,转过了身去。
天亮了,进攻仍是在继续着。
东洋士兵在飞机和装甲车掩护下向虹江路口发出攻击,企图占领申城火车站。
“诸位,火车站是申城,乃至华东地区最重要的交通枢纽,若是落在东洋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他们的武器装备远远胜过我们,有谁愿意去将火车站从东洋人手里夺回来?”
指挥部中有片刻的静默,很快有人站了起来,向着主位上的男子沉声道,“蔡军长,我愿意前往。”
“行云?”蔡军长看着眼前的这个青年,他点了点头,道,“你们西北军勇气可嘉,都是好样的!”
“保证完成任务。”萧鹤川向着蔡军章敬了个军礼。
“好,一定要保住北站!”
“是!”
经过一夜的忙碌,天色快要破晓时,幼卿披了一件衣裳,半躺在椅子上迷迷糊糊的小憩了一觉。
在睡梦中她也是悬着心神,她不晓得自己睡了多久,好像是刚合眼,又好像是朦朦胧胧的睡了很久,她打了个激灵,从睡梦中醒了。
“幼卿,你醒了?”
一旁的方媛媛一面配着药水,一面与幼卿开口。
“媛媛,现在几点了?”幼卿的嗓子有些干涩,她想着窗外看去,就见外面天色已是大亮。
“刚过八点,你再睡会吧,你这几天太累了。”方媛媛劝道。
幼卿摇摇头,她刚要再问什么,就听外面传来一道激动的声音,在那里嚷着,“太好了,太好了,咱们把东洋人赶到靶子路去了!”
听着这声音,幼卿和方媛媛对视一眼,两人都是走了出去,就见一个男子兴奋不已,在那里对着众人高声喊道,“16旅的主力部队和西北军联手从东洋人手里夺回了北站,并且攻占了东洋人的临时陆战司令部,把他们赶走了!”
“真的啊?”大伙都是激动起来,虽然大伙都明白东洋人还会再来,但此时的胜利仍是值得人们欢欣鼓舞,大家纷纷击掌相贺。
幼卿听着“西北军”三个字,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手指,一语不发的就要向外跑,
“幼卿,你做什么去?”方媛媛喊住了她。
幼卿没有回答,只头也未回的离开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