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该记得,无论处于何种境地,都不可断却求生的意念。”
有人在说话。
虞秋水张开眼,眼前一片白,没有人影,可那个声音还在响。
是谁,谁在说话?
“殿下若是遇到危险,臣定会来救驾。”
虞秋水不信。
除了她自己,没有人会救她。
那道声音渐渐远去,更嘈杂的声音响起,一听到这声音,身体本能地戒备。
“还是没找到,跑哪去了,这么难找。”
“再耽搁下去天就要黑了,被官兵找上来,我们就跑不了了。”
“找,继续找,官兵来了我们就走。”李宗德冷哼一声:“这山这么大,他们不可能这么快找过来!”
声音减弱,越来越远。
虞秋水费力地睁开眼,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身体如冰块,动都动不得,更别提身上各种阵痛。
她像是老旧的物件,积满尘埃,每一个关节都生了锈,一动,就要散架。
虞秋水迷茫地僵着身子,一动不动,半天才找回神智,她得逃,得逃走。
窸窣声骤响,一只握紧的,满是冻疮的手冲出雪面,破开了一道豁口,余晖倾洒进来,她看见了光。
豁口一点点扩大,直至她整个人能钻出来。
虞秋水拖着自己浑身是伤的身子,一步步往河岸走去,落日下似乎有炊烟升起。
她瞪大了眼,清楚地看见那确实是炊烟。
但却在对岸。
升起的希望急速坠地,她只能另寻能庇佑自己的人家,妄图在这荒凉的深山里找到有人居住的痕迹。
但她实在是太累太虚弱了,根本走不了多快。
李宗德和胡二麻子折返回来,本是想走,李宗德眼尖地看到地面多出来的脚印,眯了眼,朝脚印延伸的方向去看,半晌露出狞笑。
“找到你了。”
胡二麻子还不明所以,他就已经往前跑,刚要跟上去,被命令回去守着李仁德,他很快回来。
胡二麻子只好爬回去。
虞秋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她瘫倒在树下,已经没有力气再跑。
浑身冰凉,连呼出的气都是冷的。
那句话果然是骗人的,她都快要死了,也没有人来救她。
虞秋水望着太阳最后一角沉下,天骤然暗下来,一丝光也无。
灰蒙蒙的河面上升起了雾,将船只掩藏。船头几人站立,齐齐朝一个方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