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侯爷和沈将军被人叫走,不会是早有预谋的吧?”
慕寒时被杨贞扶着,位于正中的位置,凤承英已戴好翟冠穿好外袍,与沈青绿站在他们的右边,而他们的左边,则是慕霖和玉敬良。
沈琳琅乍见自己的儿女都在时,立马冲了过来,“阿离,二郎,你们没事吧?”
沈青绿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她看着身上明显挂彩,但精神头不错的儿子,心知便是有伤,也应该伤得不重,提着的心慢慢放下。
再看地上的那些尸体,瞧出些端倪来,惊呼道:“这些……都是死士!”
死士二字一出,人群哗然。
普天之下能豢养死士者,无不是权贵世族,而一出手就是这么多死士之人,身份定然非同一般。
几乎是不用去猜,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公主殿下才表明身份,就出了这样的事,还真是蹊跷。”
“殿下是女子,无缘储君之位,为何会如此?”
宁氏已经上前,紧紧握着凤承英的手,“殿下,您受惊了。”
凤承英凌厉的目光环顾着所有人,道:“今日有人欲行刺本宫,本宫会上报父皇,到时还请诸位做个见证。”
顾如许和沈琳琅最先表态,说着但有差遣,无不恭从的话。
一些与沈家和慕家交好的人家,也跟着附和。其他已经投靠信王府,或是左右摇摆的人明显有几分犹豫。
“臣妇斗胆一言,行刺之人全都死了,死无对证,既不知他们是受何人指使,也不知他们为何要行刺公主殿下。公主殿下金枝玉叶,有谁会出动这么多的死士对付一个姑娘家?”
庄夫人这话里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凤承英一介女流,无缘皇位之争,没有人会为了除掉一个公主而出动这么多的死士。
她的语气充满怀疑,摆明是怀疑这一切都是慕家和凤承英联手做的局。
“若只是本宫一人也就罢了,倘若今日本宫与十三皇叔一同命丧于此,庄夫人你来说说看,谁会最开心?”
“殿下这是何意?臣妇怎么都听糊涂了。”庄夫人左看右看,并未看到其他人。“难道宸王殿下也在?”
宸王二字一出,宁氏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已到慕寒时面前,恭敬地行着礼,“臣妇来迟,王爷恕罪。”
“王爷!”有人惊呼出声,“慕九爷,他是……他就是宸王殿下!”
“这怎么可能?”庄夫人喃喃着,下意识去看安远侯府的人。
安远侯府的人显然也没料到事情会是这样,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
所有人在震惊过后,很快反应过来。
今上能把自己唯一的骨肉送到侯府,为何不会将自己疼爱的皇弟也交给慕家人照顾?
慕寒时平静而深不见底的眼睛环视着众人,那清冷矜贵的气度令人森寒的同时,还有着让人不知不觉臣服的威严。
“今日之事,本王会追究到底。传本王的命令,着天武卫神武卫和刑部三司共查,务必要将幕后之人找出来!”
他这话一出,无一人不惊。
因为这不仅仅是命令,而是在向信王宣战。
他十年未现于人前,坊间关于他的传言不少,都说他在魑王之乱时受了重伤,能保得一命已是万幸。
一个连保命都难的人,注定坐不上天底下最为尊贵的那个位置,是以这些年朝野内外没有人看好他。
而今他突然现世,还在神武营当差,活得好好的,如何不让人震惊?
众人震惊之余,几乎不约而同地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比起信王之子,今上应该更有可能将皇位传给他。
慕维和沈焜耀最先赶回来,其后是刑部的人,最后才是凤容率领的天武卫。
三司同查案子,无关之人被全部请离。
宾客们纷纷往出走,哪怕是先前被那些横尸吓到干呕之人,此时都像是活了过来,与人热切地谈论着。
有些人之前本就存了心思,如今更是活泛,却不去找宁氏,而是找江映水套话。
江映水今日也是受惊不小,尚且没回过神来,还不得不面对别人的殷勤与热络。
安远侯府一行人是明面上毫无疑问的信王党,他们没有加入谈论中,一个比一个走得快,恨不得脚步生风,赶紧离了这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