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沈姑娘傻不傻的还有待考量,有些人却是真的蠢。
庄兰漪犹有不甘,还想说什么时,猛然对上他明显带着不悦和压迫的眼神,当下生出些许惧意,赶紧把嘴给闭上。
趁着这个当口,沈青绿给那人使眼色,示意他赶紧走,莫要再趟这浑水。
那人应是个机灵人,看懂她的暗示后悄悄往后退。
她留意到,当那人身形一动时,离凤容身后不远的两个人也跟着动了,他们朝那人走去,神情中隐有不善之意。
这时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人大喊,“我的钱袋!谁偷了我的钱?”
围观的人骚乱起来,有人跑,有人追,有人莫名其妙跟着凑热闹,等那两人拨开往这边挤的人时,那人早已无影无踪。
他们懊恼着,相视一眼后往回退,继续站在离凤容不远的地方。
沈青绿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了然的同时又有疑惑。
了然是那两人的身份,应该是凤容的人。疑惑是之前那人,不管是不畏强权站出来指证,还有方才的侥幸脱身,似乎都透着几分违和。
忽地,她心有所感,朝对面望去。
她知道不是自己的错觉,中间那个铺子的二楼窗户后有人在看他们,或者说是在看她。
当她仰头看来之际,慕寒时瞬间从窗户退到桌前,压低的眉眼中满是赞赏与欢喜,毫不掩饰地从神情中表露出来。
又被发现了啊。
看来他以后再行这种事,还得更加小心谨慎才是。
这时门外传来两短一长的叩击声,杨贞立马去开门。
进来的是客栈的那个伙计,将自己抠下的东西呈上,道:“方才楼下吵闹时,属下趁乱得手。”
“如此说来,多亏了沈姑娘。”杨贞适时说了一句。
慕寒时看了他一眼,看破他的有意,却没有说破,反倒有些受用,“你说的对,若没有她的无心插柳,今日之事也不会如此顺利。”
说罢,他沾了一点那东西,置于鼻下一闻,淡淡地道:“是个好东西。”
*
客栈外面的热闹没了,人群也跟着散去。
沈青绿和夏蝉主仆已经离开,江鑫月也走了,凤容和庄兰漪这对表兄妹还在。
庄兰漪摆明是来找凤容的,紧跟在凤容的身后进了客栈。
凤容背着手,站在那幅寻人图前,不知在想什么。
“容表哥……”
庄兰漪一出声,立马被凤容打断,“我还有事,你先回去。”
“我……”
“别让我说第二遍。”
至始至终,凤容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她很是不情愿,满心的不快,却不得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一出客栈的门,脸就阴沉下来。
“走了一个玉流朱,来了一个更讨厌的傻子,当真是可恶至极。”她扭头问那婆子,“玉流朱现在哪?”
那婆子赶紧卖好,“玉家一出事,奴婢就派人去打听了,听说那玉流朱和她那亲娘被赶出来后无路可去,住进了大玄空寺。”
“好,算起来我也有些日子没见到她了。”她脸上现出嘲弄之色,“我记得惊蜇之前还收到她的帖子,邀我赴宴。如今人走茶凉,宴席也没了,我正好去看看她。”
说起她和玉流朱之间的矛盾,却是由来已久。
她的父亲嗜赌成瘾,阖京上下皆知,若非她的姑姑嫁进信王妃的娘家安远侯府,搭上信王府的关系,他们伯府早就败了。
所有人都说她是沾侯府和王府的光,才能在京中的贵女圈中有一席之地。而差不多处境的还有两人,一个是玉流朱,另一个就是江鑫月。
玉家的门第不高,若不是顶着将军府外甥女的名头,玉流朱根本挤不进东临城的贵女圈,同样的道理,江鑫月也是借着勇毅侯府的名头,与她认识。
她讨厌玉流朱,一是玉流朱长得比她好,二是玉流朱比她得到更多京中贵妇夫人们的赞美。而她拉拢江鑫月,一是有江鑫月在,总能衬出她的好,二是江家巨富。
按理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应该示好沈青绿才是,但是好巧不巧,沈青绿犯了她两个忌讳。相貌是其中之一,还有一个就是她方才误会沈青绿也是去找凤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