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想躲都躲不掉。
她只好硬着头皮,道:“确实比之前的好用。”
至于旁的,她一个字也不想说。
“女子气力有大有小,所用之物也是因人而异,当以最为合适为宜。”慕寒时的声音还是那么的轻,如飘雪般,但又和之前不太一样。仿佛那些无所归依,不知该去何方的雪都有了明确的目的地。
“您说的对。”沈长亭一脸受教的模样,忙问沈青绿,“姐姐,你有没有觉得还有哪里不顺手的,你赶紧说出来,我让神机使大人给我指正一下,我好继续改进。”
沈青绿正想说没哪里不顺手的,好死不死的,玉敬良突然想起什么,对她说:“阿离,我记着你好像把那袖箭带着,可在身上?”
昨晚他们兄妹二人分开行动时,玉敬良极其的不放心,说京中再是安全,入夜之后多少有些不妥当,就怕万一遇到什么不长眼的,非要陪她先去将军府。
她再三说不用,为让玉敬良放心,自是展示自己的准备充足,比如说防身之物。
这下所有人都在看她,她不得不点头,然后将那袖箭取下,低着头递给慕寒时。
慕寒时伸手接过时,她看到对方手上的咬痕。
一时心情复杂,并不是羞愧后悔,而是纳闷。
她咬的有这么重吗?
“九叔,你的手……被什么东西咬了?”
慕霖这一问,将她惊了一跳。
她的心像是被人提起,下意识看了慕寒时一眼。
那黑漆漆的目光,如暗藏着无数玄机的深洞,无声地发出警示,示意有些人不要越过界,更不要企图探她的底。
落在别人眼中,她是好奇才会看这一眼,但慕寒时却看懂她的警告,不由心下好笑。
“我自己不小心咬到的。”
这答案显然不怎么可信,却也不会有人追问,包括提问的慕霖,只觉得有些怪异。咬痕奇怪,答案奇怪,更奇怪的是,他似乎看到慕寒时在笑。
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是眼花,毕竟叔侄多年,他还从未这位少年就老成的九叔笑过,仿佛天生不会笑一般。
而沈青绿提着的心已放下,暗道这人还算是要点脸。
慕寒时托着那袖箭,看似在仔细查看,实则只为细细感受那上面残留的体温。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摆弄起来,修长的手将其玩转着,竟然很是赏心悦目。
“慕维这个堂弟今年应该二十有二了吧?”沈琳琅小声问顾如许。
顾如许回道:“是二十二。”
“这能力模样哪哪都不差,就是不爱说话,不爱见人了些。若不然年纪轻轻已官至五品,姻缘应是十分顺遂才是。”
神机使是五品官,不高也不低,但若是侯府的爷,长相又极其的出色,那便是世家高门上上等的佳婿人选。
顾如许含糊道:“许是缘分还未到。”
缘分二字,让沈琳琅大为感慨,幽幽一声叹。
沈青绿因着不想离慕寒时过近,故意退后一些,正好将她们说的话全部听去。
从表面上看,她们说的都对。
论长相能力和官阶出身,这个慕老九确实样样都拿得出手,可是没有人知道他不仅心有所属,还是个神经病。
如是想着,沈青绿恨不得再离远一些。
而那边慕寒时研究过后,抬头朝她看来,“可否请姑娘射一箭以观力道?”
还有完没完了!
她不太情愿地走过去,面无表情地将东西接过来,重新戴在自己的手腕上,“慕大人,这袖箭我用着挺好的,这里人多,怕是不合适展示。”
来来往往都是神武营的人,箭可不长眼睛,万一伤了人怎么办?
“朝上即可,你往那里射。”慕寒时看着她,指的却是那望楼。
须臾,她脑子里一个激灵。
难道之前那个在暗处偷窥她的人是这个王八蛋?还敢明目张胆的挑衅,真当她是软柿子不成?
她装作乖巧听话的模样,点头的同时像是不经意触动袖箭上的机关,那箭头虽是朝下,却不太下,略微倾斜的角度,刚好对着慕寒时的下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