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人对刘靖心怀感激,尤其是那些逃户,本该死在虎豹口中,如今不但能吃饱穿暖,还很有奔头。
除此之外,还有浓浓的敬畏。
这些时日刘靖天天跟他们一起操练,著实给他们惊到了。
近二十斤的陌刀,在他手中轻飘飘的,连著耍半个时辰,脸不红气不喘,更別提仅凭双手,就能轻鬆將强弩上弦,这还是人么?
人,都是慕强的。
武人的慕强更加纯粹,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打过的就是打得过,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你比我牛逼,我就佩服你,就听你的。
“不必多礼,且坐。”刘靖笑著摆摆手,来到庄三儿身边坐下。
拍开酒封,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刘靖举杯道:“相聚便是缘,诸位弟兄既然跟了我,我定然不会辜负,带著兄弟们奔一个好前程。閒话就不多说了,今日是年节,稍后每位弟兄发五百钱,钱不多,也是我的一片心意,沾沾喜气。诸位,共饮!”
在座的都是粗人,冠冕堂皇的漂亮话他们也听不懂,还不如发钱来的实在。
果然,听到待会发钱,眾人顿时双眼一亮,齐齐举起碗,高喊道:“共饮!”
一碗酒下肚,气氛顿时变得活络起来。
不多时,后厨上菜了。
菜式很粗暴,没什么里胡哨,三头大肥猪剁成大块,用清水燉煮。
清水燉猪肉,光是想想就知道什么味儿,可对於这帮丘八来说,却是难得的美味。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肉啊,而且还有油脂!
见眾人都直愣愣的看著他,刘靖招呼道:“都愣著作甚,隨便吃,隨便喝。”
得了他的吩咐,眾人这才甩开膀子吃了起来。
庄二没怎么吃肉,默默喝著酒。
见状,刘靖问道:“想家了?”
庄二幽幽嘆了口气:“终归是有些想的,父母妻子都在,也不知道他们如今过的可好。”
刘靖疑惑道:“你等叛乱,家人没有受到牵连?”
“罗绍威不敢。”
庄二冷笑一声。
瞧瞧,这就是魏博牙兵,发动叛乱后,节度使还不敢动他们的家人。
事实上,魏博牙兵这一百余年来通婚,到处都是亲戚。
庄二他们虽然走了,可妻儿父母那边还有亲戚是牙兵,罗绍威还真就不敢牵连他们的家人。
刘靖沉吟道:“待开过年,我去派人去魏博镇,看看能否將你等的父母妻儿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