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和陈绍一起,将湿润的纸平铺于碑面,用白芨水(中药白芨熬制胶液)或清水均匀喷洒,待纸半干时用棕刷轻刷,排除气泡并使纸紧贴碑文
然后用裹棉布的木槌或棕刷垂直敲打纸张边缘及字口,使纸张完全嵌入刻痕。
“大王,敲击力度要均匀,避免纸张破损或字口变形。”
等到干的差不多了,众人又指使陈绍,小心翼翼揭下来。
果然,碑文十分清晰,还有碑上的被时间冲刷出的痕迹。
陈绍乐呵呵地让大虎收藏起来。
“咱们河东,号称表里江山,果然处处都是古迹。”
泽州府,再往南一点就是洛阳,没点文化才怪。
陈绍对洛阳,其实是有点轻视了,因为他穿越之前那个时代,正是洛阳最落魄的时候。
所以他默许没藏庞哥截断通济渠,捅了洛阳的士大夫窝子,所带来的冲击是很大的。
好在定难军硬实力足够,所以才能压得住。
——
洛阳,西园诗会。
董氏西园以歌舞表演著称,园中“含碧堂”设巨型水池,宴饮时伴有乐伎奏乐,形成“醉卧花间听管弦”的盛景。
洛阳有名的花魁行首,都以来此献艺为荣,苏轼曾评价这里是“极天下之工巧”。
但是此间一群雅士名流,却无心摆弄他们的锦词丽句,东莱吕氏的吕本中虽然强自一副自在从容模样,但面色微微发白。
被赶出汴梁的吕好问,眉头紧锁,一手挽着玉带,手指在上面轻轻敲着。
凉亭内最重要的几个人物,要么踱着步子,要么抱臂而立,都在沉默着不说话。
“留在了泽州府,你们说,他要做什么?”五朝元老的清流世家的刘集,叹了口气说道:“他打着开矿的名号来泽州,试问谁会相信,我看定是为了洛阳而来。”
他们发愁的事,正是陈绍在泽州府住下了。
一住就是半个月,在他们看来,如此位高权重之人,说是因为煤铁这样的小事而如此大动干戈,绝对是有阴谋。
而且泽州府,紧挨着洛阳,他的阴谋定是针对洛阳的。
吕本中听着不远处,卖力演奏的美人,乐曲声如同缓缓流淌的溪涧泉水,柔和清脆。
让他不安的情绪稍微得到了一些抚平,他说道:“那番将没藏庞哥,粗鲁无礼,性情暴躁,最爱无端生事。陈绍将此人放在河南府,用心昭然若揭,此番截江收税,虽然已经形同谋逆,但是在朝廷一味姑息纵容下,他定然还要得寸进尺。”
此言一出,其他人都纷纷叹气。
局势如此,他们也是没有办法,陈绍手中那十万铁骑太吓人了。
要是其他军头,他们还可以用断粮来威胁、挟制,但是陈绍自己有一片广袤的地盘。
再加上如今的河东,说实话,他自己都养得起再多两倍的兵马。
而且真逼急了,他还可以抢
如今的大宋,就如同三国时候的大汉,曹操虽然还没有篡汉,但是北方已经没有人能威胁到他了。
翟进突然站起来,说道:“诸位不用怕,上次之后,我已经招募乡里青壮,在庄子里操练的颇有气势。洛阳自古就是险峻之城,非比那汴梁,四下无险可守。”
“他陈绍若要放肆,我们就据城而守,只要有人反抗,各地忠贞勇烈之士,定然会闻风响应!”
翟兴拽了拽自己的兄弟,让他坐下,不要乱说话。
可惜晚了一步,见他如此之勇,其他人纷纷开始恭维捧场。
好悬没把翟进说成中原第一猛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