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登州。
曲端看着自己招募的水师,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金秋十月,海浪翻滚,一艘艘的巨船停泊。
这都是钱啊。
他也曾让手下书记官粗略算了一下,自己几乎花掉了代王一年的收入。
要是打不出名堂来,他曲端怕是得自裁以谢天下了。
当然,曲端这种人,他就没有想过自己会打不出名堂来。
要是孙武、吴起和他意见不一样,他都得来一句:孙、吴不知兵
代王如此信任自己,投钱如流水一般,自己就该对得起代王。
他已经迫不及待,要用战绩,来报答代王的知遇之恩了。
来到海边的一处箭楼内,几个亲卫半伏在地上,将一份地图铺开,曲端仔细看着。
他细长的双目光芒微闪,面上却丝毫不动声色,足足用了半个时辰,才看完抬起头来。
“都查清楚了?”
手下武将点头。
曲端笑道:“代王挟不世之功,即将君临天下,如今有机会投效,乃是万年难遇之机会。这些商贾当真是鼠目寸光,非但舍弃良机,还要与代王争利。”
说到这里,他实在难掩鄙夷之情,哂笑道:“更可笑的是,还要主动挑衅,与河东刘继祖相比,此辈真乃圈中之豚,求食而肥。”
刘继祖和他们这些海商,原本是属于一个生态位的,都是给梁师成、王黼、童贯这些近臣、幸臣赚钱的。
但是人家刘继祖,直接拿着梁师成的本钱,投奔了陈绍,瞬间在定难军中站稳了脚跟,有了一席之地。
这些海商,却只盯着那些生意,你赚再多的钱又能如何?
陕西原本的几大豪商,被童贯当成什么了,你们都瞧不见么。
整治他们连罪名都懒得安插,直接要钱,不给或者给的不够,就说他们对朝廷有怨望,要对战败负责,全家抄没,家主处死,连家眷都被卖了为奴。
历来开创之主,皆是壮年,如今代王以二十之青春,就成就如此事业,除了代王自己的雄才之外,谁也不敢否认是有些天命在里面的。
怎么辽、宋、夏,当世最强三国,就一起衰弱了。
怎么童贯灭夏灭到最后一步,就去东北伐辽了。
怎么女真追杀耶律延禧,就忘记占据云内了。
怎么抚边二十年,极有勇略的童贯,再次奉命抗金时候,就舍弃太原逃走了。
使得代王连续得到夏、云中、河东这三块王霸之地。
这些事,但凡有一点意外,代王要成就如今的伟业,还需要再多奋斗个十几年,都未见得能成功。
足见其天命所归。
必然会改朝换代,荣登九五,口含天宪。
“行大事毫不惜身,弃权柄有如敝履,视小利却如性命。此等蠢猪笨牛,正该作为牺牲,为我水师祭旗。”曲端哈哈笑道:“我这水师第一战,先向南再去北,正好试演一番登陆作战。”
曲端打仗,习惯性地不请示,大不了被代王训斥一番,哪怕是被打了一顿,他下次还是不请示。
代王要是觉得我不对,早就换了我。
他不换,就是觉得我对!
当初在怀州,要去北方抗金,需要从武陟渡河。那县令不同意,曲端直接把武陟县令杀了。
后来要去沧州抗金,大名府的杜充丢城失地,怯弱畏战。
曲端直接把杜充杀了。
金兵退了之后,曲端又要进山东,张叔夜不同意。
曲端直接提兵和张叔夜的新军对峙,这次幸亏有张叔夜的至交好友张孝纯书信劝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