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抵达永宁的那一天,仰珏毫无征兆的倒下了,连北青在给她把完脉后陷入呆滞。
沈山栀心中一咯噔,快步过去给仰珏把了个脉。
脉象虚浮不定,细细感知下,发现脉象之中竟然有将死之人的象征,她下意识认为是自己把错了,马上去摸袖袋,想要取出银针,因为心情激**,她连摸好几下都没摸出针包。
连北青声音疲惫。
“不需要用针,你把的没问题,乍疏乍密,如解乱绳状,这是……肾阳气衰败,神气涣散,命数将近的脉象啊!”
“可是为什么啊?”
他一直都跟仰珏在一起,她有什么变化他都可以注意到,但今天倒下之前,他一直没发现她有什么异常。
毫无征兆的病症,其实才是最难救治的,因为这种大多数预留给大夫救人的时间非常短,就像现在,他脑袋里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出来要给仰珏安排什么治疗方案。
沈山栀抹了一把脸。
“不论如何,先把命给拉住。”
她终于把针包给取出来了,取出一根金针,快速的扎入吊命的大穴内,仰珏的胸腹起伏,肉眼可见的弧度大了一些。
连北青也没闲着,看一眼金针定住的位置,就知道沈山栀用的是哪一种针法,配合着开了一副新方子,“小栀,麻烦你在这看着点你师娘,我去抓药煎药。”
“这是我师娘,师娘也是娘,我一定会尽心的,师傅你也别去外边医馆抓药,你去找清欢,让她给你拿我带的那些药,那些是我精挑细选的好药。”
“好。”
连北青头也不抬,匆匆离开。
沈山栀知道他情绪太崩溃了,需要缓和的时间,也就没再多言,看着他走出视线,才收回目光,一边往仰珏身上下针,一边轻声碎碎念。
念得是什么她也不知道,她只是想让自己不那么难受,尽可能的把精力投注在救治这件事上。
可是救的是自己的亲人,情绪怎么可能平稳的下来,在下完所有针后,她猛的趴在床沿上,轻攥着仰珏的手腕,哭的浑身都在抖。
“师娘,您一定不可以有事,我只有您这么一位女性长辈,我一直把您当做娘亲看待的,您要是走了,我就没娘了。”
她呜咽道。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手心中的腕子稍稍一动。
她猛的抬头,双眼泪朦朦的盯着仰珏。
仰珏半睁着眼睛,慈爱的看着她,“都哭成花猫了啊我们小栀。”
她说罢还想给沈山栀擦眼泪,但是身体太重了,手上就像是灌了铅一样,压根抬不起来。
沈山栀心细的发现她想做的事情,飞快的握住她的手,将其放在自己脸上,非常乖顺的蹭了蹭。
“只要您可以好起来,我就不会哭成花猫了。”
“师娘,您后续的治疗会很痛苦,但我求求您了,撑一撑好不好?只要撑过来了,一切都会变好的。”
沈山栀很明白,不管是现代还是现在,很多病症的治疗,会让病人产生莫大的痛苦,而这往往是病人撑不下去的最大因素。
她也知道,自己要求人无论如何都要撑下去的要求很无理,但她真的不想失去仰珏。
沈山栀抿唇,豆大的眼泪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