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难以想象,要是人人都会这项手艺,人人想赚这份钱,而没有一定的监管的话,这些人会把许家村的这条河给挖成什么样,河泥挖完了肯定会去山上挖,到时候自己都控制不了。
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就看到过用柴烧制陶,烧了许多柴,毁了大片山的新闻。
慢慢走着,她心里确实做了个决定,许家村里有一家烧窑的就够了,额外的窑炉也不会再建了。
她不放心将这个没法控制的火种交到其他人身上
而宋良贵这边,他的日子过得可不算好。
钱老爷自从招来了宋良贵这个“便宜货”,私底下在他现在的佃农面前也毫不经意地漏了口风。
他说明年赁田的租子还要涨,至少是一成。
要是不愿意的话就走人,反正像宋良贵这样的还有不少,等那些人开荒失败走投无路了自然会回过头来找他。
在场的佃农们面面相觑。
五成的租子在方圆十里已经算高的了,要不是看在这里地皮稍厚的情况下谁愿意来?明年竟然还要涨一成?
他们面对钱文寿这个地主老爷自然是敢怒不敢言,但宋良贵这人,他们这些做佃农的自然是恨上了。
这人自降身价害得他们也要跟着遭罪,损人不利己,无异于他们佃农中的叛徒。
如果从现代世界的语言环境来说的话,“工贼”一词正适合他。
这不,宋良贵来钱文寿这儿种地,还没干上几天就遇到了下马威。
“谁啊?这么缺德?把我这边的沟渠给开了?我这刚播下的种全被水给冲了!”
宋良贵气得满脸涨红,在地里扬声喊着。
他喊得再大声,自然也是没人理他的。
他扭头去看自家田地,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玩意儿,在田垄上开沟放水,那水顺着地势直往他这边涌,把他撒下没多久的种子冲到一边去了,根本无从拾回。
“呦,这是被水淹了?这里地势是低点,要不你跟东家说说,再换个地儿呗。”
“哎?对啊,交了这么高的租子,得了这么块地儿,这不是傻缺么哈哈哈哈”
边上的几个佃农听到动静,纷纷放下手里的活儿,溜达过来看热闹。
看热闹还不满足,还要幸灾乐祸地刺上几句。
宋良贵听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冷嘲热讽,气得目眦欲裂,恨恨瞪着对方,但也是拿这些人没办法。
他一个新来的,根本不敢真吵起来,怕日后还要被他们联合起来报复。
第50章
宋良贵在钱文寿这儿一共赁了二十亩地。
家里只他一个重劳力,哪怕是一个正在壮年的汉子,真每天下地种二十亩,这体力活儿的强度也不是开玩笑的。
他每天是累得跟条死狗一样,甚至还要在那儿受其他佃农的排挤。
日子过得越憋屈就越怀念前段时日舒服躺在家吃救济粮的日子。
“都是那阴险狡诈的死丫头!”宋良贵恨恨地骂道,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赔出去好几斗粮,搞得现在他们日子过得紧巴巴。
因为住的地方离赁的田地有一段距离,江翠娥每日午时都会去给宋良贵送饭,
她得走上好一段脚程,然后夫妻俩都得在地里忙活一下午,结束了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去。
她自然也知道了附近的佃农不待见他们,遇见了没个好脸色不说,时不时还要下几个绊子恶心他们。
她都他们这些人吵了好几回的嘴。
他们在钱文寿那边讨不到什么好,而原来的宋家人对他们也是不对劲儿。
上次宋良贵在路上碰到宋根苗,这人以前还是能一起唠嗑的,刚张嘴想打声招呼,对面走过来的宋根苗上下撇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宋良贵:
自己也没得罪他吧?真是莫名其妙!
江翠娥自然也是遭到了同样的对待。
以前在河边洗衣服或者闲暇的时候跟村子里的媳妇们原本还会一起说说话,现在她们一见她人来就全部默契地闭了口,跟看见瘟神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