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那拉氏告辞离了永和宫,回去的路上倒是剪秋好奇道。
此时被皇后主仆二人提到的安常在,正在吩咐宝鹃将自己冬日里盖的厚被子换成薄的。万字福寿被被她盖了一个冬天,依然如新的一般。
“本宫也不知道,但看今日情形,太后多少是听进去了本宫的话。
臣妾为宽慰姑母,说几句宽心话也是应当的。”
“不得背后议论皇上!至于华贵妃,她美貌与否,都是她的事。”
还好冬日里的衣裳厚,屋内又有地龙。且自她得幸于皇上,用的炭火也是比从前好了许多的。
但她至今都未侍寝,那万字福寿被,于她也无用。
她坐在一边,瞧着宝鹃抱着的自己从前喜欢的薄锦被,心里缓缓舒了一口气。
接着又凑近一步到乌拉那拉氏面前。
日后怕不是皇室也要如民间一般出现平妻之位?皇太后那里一切如常,若是有何不妥,
“娘娘思虑周全,如今是两宫皇太后的局面,奴婢说句僭越的话,
若是自己不能更好的谋划,还能指望谁呢?
绝不让皇后的宝座,落入旁的家族手中。今日说了这许多话,哀家乏了。”
剪秋服侍着乌拉那拉氏坐下,应道。
剪秋退后一步,躬身道。
“天儿一天比一天热了,冬日里盖的被子,也该换成薄的了。
乌拉那拉氏已经带着一众奴才快走到了景仁宫门前,她顿了脚步,轻斥剪秋。
就将本宫那两串叫觉恩大师开过光的紫檀手串赏给她罢,
皇后只管好好处置六宫事宜,哀家也知你的忧心为何,哀家自有哀家的决断。
如今天气还没热到该换被子的时候,安常在只说自己觉得体热,早早便换了薄被。
乌拉那拉氏叹口气,抬眼看向天空。
“哼,华贵妃不过是仗着皇上还喜欢她那张脸,这才荣宠不衰。
“哀家一辈子没有戴上东珠的福分,哀家只盼着皇后的宝座能在家族女儿中传承下去。
她们兄妹二人,实难叫本宫安枕呐。”
但终究载入史书的也只有那一位正经太后罢了。
德太后道。
“是,奴婢省得了。奴婢听安常在那的宫人说,
“咱们这些女子,一生都要受制于人,被困于这方寸之间。
你瞧瞧如今宫中诸人,看华贵妃之时的尊崇眼光,倒比看到本宫还要虔诚几分,前朝年羹尧屡屡立下战功,
因此即便冬日里寒冷,安常在也是熬过来了。
她更眼热的,应是安常在的恩宠,一日盛似一日。
接下去的日子,安常在想,自己可以安心睡个好觉了。
咱们也瞧瞧,到底是怎样的好东西,竟让华贵妃能够不用御赐之物。”
剪秋道。
年世兰恰也想起上一世关于万字福寿被的事。
上一世因甄氏受宠,那藏地活佛喇嘛开过光的万字福寿被是被乌拉那拉氏赏了甄氏的。
说来也是巧,甄氏盖着那万字福寿被的时候,从未听说有孕。
但天暖了,众人在景仁宫中赏花之时,忽然就传出了她有孕的事。
年世兰不得不怀疑,这其中有乌拉那拉氏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