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难得面上现出愧疚神色来,忙道。端妃躺在床上,双眼空洞,眼睛红肿,眼泪已经流不出。
苏培盛赶忙又去了碎玉轩请莞贵人。
“主子别急,奴婢已经叫小林子悄悄出去探看了,想必一会子就知道了。”
莞贵人轻轻柔柔道。
“本宫一早听说了昨夜的事就赶了过来。本宫昨夜喝多了酒,早起才听说皇上让苏公公去翊坤宫找本宫,可怜你昨夜受疼,本宫竟没有及时帮衬着看顾。”
“臣妾昨夜喝多了酒,来晚了。臣妾晨起才听说了昨夜的事,不知端妃现下如何?”
“臣妾谨遵皇上教诲,臣妾先去看看端妃。”
莞贵人将太医的话原原本本转述给胤禛。
莞贵人急急忙忙走进端妃寝殿,为端妃日常保胎的付太医擦了擦满头大汗,正在收起手边的针灸物件儿。
莞贵人当然心下明了,她藏在袖中的手捏了捏卷在手帕中的一小包药。
付太医忙拱了手道。
苏培盛听说,无法,又转回延庆殿。
胤禛将还在昏迷的端妃抱在怀中,将药一勺勺给她喂下,莞贵人始终带着笑意在旁陪着。
“没事,你先下去罢。等药凉些了,我会给端妃姐姐服下的。”
年世兰面无表情看着镜中的自己,抬手止住了小满要为她擦胭脂的手。
“奴婢想着娘娘还在昏迷中,要尽快服药,这才赶紧端了来。”
剪秋正拿了鹅羽软垫放在榻上请乌拉那拉氏坐下,胤禛面上看不出表情,他看年世兰果然一副宿醉刚醒的模样,苍白着一张小脸儿,只道。
“你快去回了苏公公,娘娘醉酒,醒不来。奴婢正要去做醒酒汤呢。”
“本宫知道,你平日总嫌弃本宫跋扈,不愿见本宫。那本宫便也不聒噪了,皇后娘娘有孕,本宫还有许多事要忙,待本宫过几日再来看你,你且好好养身体,需要什么尽可派人来找本宫。”
莞贵人走到端妃床前,见她脸色苍白,眼睛闭着,应是疼的没有力气了,宽大的锦被将床遮的严严实实。
外面有奴婢端进来一碗保胎药,落羽接了药,低声惊呼。
“启禀主子,苏公公在外求见。”
吉祥见莞贵人流泪,她也动容,忍了半天的泪水掉了下来。
胤禛酒已经醒彻底,一抬眼看向莞贵人,倒吓莞贵人一跳。
颂芝话音刚落,外面小林子道。
年世兰“宿醉”醒来的时候就听说端妃落胎了,小林子凑在年世兰身边悄悄道。
“既然太医已经施了针,也开了药方,不如请太医至外间休息片刻,这里恐怕要让奴才们拾掇拾掇,太医在此多有不便。”
莞贵人看着里间除了她主仆二人,只剩了疼昏迷的端妃与她的两个贴身宫女,这才叹口气,流下几滴泪来。
端妃不愿说话,将脸转向床里侧,年世兰却浑不在意。
等年世兰一脸苍白出现在延庆殿的时候,乌拉那拉氏也已经在来了。
年世兰转身往出走,声音不大不小对颂芝道。
“这药是太医开的保胎药,端妃姐姐能不能保住这一胎,还是要看天意了。皇上勿要自责,安知不是端妃姐姐身体不好的缘故呢?否则也不能这么轻易就动了胎气。”
“奴婢多谢莞贵人为我们娘娘着想,奴婢们这就换。”
“你说说,这都叫什么事儿,皇后娘娘刚有孕,偏偏端妃的孩子就没了。世上哪有这样巧的事,还偏偏生在宫里。可怜呐。”
这话落在端妃耳中,只觉如重锤砸在心间。
是啊,哪儿就这么巧呢。
偏偏是除夕阖宫夜宴诊出皇后有孕,偏偏平日酒量甚好的皇上昨夜不能自制。
华妃无心之语,在端妃心中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