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体仁!”崇祯语气冰冷,“看看你推荐的什么人!”
崇祯恨不得把奏折直接摔到温体仁的脸上。
北直隶巡抚,正是温体仁推荐上来的。
“臣有罪。”温体仁立刻认罪。
他了解崇祯的性格,这时候越是争辩,越是容易触怒皇上。
“皇上。”旁边,周延儒开口了,“臣以为,北直隶官员虽有过错,但也有苦衷。”
崇祯斜睨着眼睛:“哦?你的意思是,徐光启奏折中是妄言?。”
周延儒:“那倒不是。北直隶路有饿殍,确有其事。但这罪责,不在北直隶官员。”
“近年来,连年大旱,旱情波及北直隶,北直隶粮食欠收。”
“自古以来,即使丰年,老百姓犹有饿死,即使圣君在朝,也难以避免;逢着灾年,历来都是饿殍遍地。”
“今年,对于北直隶来说,是百年难遇的大旱。从今春起,又有鞑子破关,毁我田地,杀我黎民。我大明勤王之师,与后金兵马在北直隶鏖战,大军又难免践踏田地。”
“北直隶灾荒,已成定势。但朝廷为将后金鞑子赶出关外,靡费钱粮无算,又增加辽饷。如今,户部没钱,府库空虚。”
“北直隶官员想要做实事,想要赈灾,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这一点,朝中重臣,都是知道的。徐光启,应当也是清楚的。”
“现在,徐光启突然上这样一个折子……臣,也是有些意外的。”
周延儒这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极有技巧。
徐光启本是一心为公的一个折子,经他一说,倒似乎是包含私心,别有用意了。
崇祯本就生性多疑,闻言,立刻露出狐疑的神色。
“徐光启,他这是要干什么!”
“早就众人皆知的事情,他偏要在此时提出,是何用心?”
“还说什么瘟疫即将大行……危言耸听!真是危言耸听!”
大殿里,一片安静。
崇祯看着众人的脸,突然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莫不是,这些人要让他下罪己诏?
徐光启在此时重提旧事,或许只是一个试探。
崇祯觉得,以徐光启的人品,当不至于因为之前对他的一点责罚,和罚奉,而心怀怨愤。
但若说徐光启支持他下罪己诏,怕是真的。
崇祯的脸,冷了下来。
不管徐光启真实用意如何,崇祯绝对不能容忍有人挑衅他的威严。
他必须要杀鸡儆猴。
崇祯:“徐光启,危言耸听,虚不务实。朕日前刚将其罚俸半年,他却不知悔改,不能体察朕的苦心。既然如此,那他这礼部尚书,就不用做了。着,革去徐光启礼部尚书职衔,让他安心到陕西,去看那榆树湾去吧。”
议事结束,几位大臣走出大殿。
温体仁朝着周延儒拱拱手:“方才,多谢周阁老相助之恩。”
周延儒:“温阁老客气了。那徐光启上这个折子,显然是已经投靠了钱谦益,是冲着你我来的。”
“若让他搬倒了你,下一个,可就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