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孔毅躺在床上,只觉被褥轻软。
孔毅府城那个家,只有一床被褥,是麻布做的,里面塞了稻草。
每年冬天,一家人挤在一起,盖着那条稻草被子,冻得瑟瑟发抖,往往一晚上都睡不着。
现在才刚刚深秋,庆阳府的晚上,已经有了凉意。
孔毅家里,窗户破旧,无钱买新窗户纸裱糊,凉风吹进屋内,那条稻草被子已经不能保暖。
现在,孔毅在这新房里,关上琉璃窗,关上门……一丝丝凉风也感受不到,只觉屋内温暖。
这被子,被表是棉布的,里面捏起来柔软,竟似是厚厚的棉花。
盖起来,遍体舒适。
只是晚饭吃得有些太撑了,几乎躺不下,同时也是有些兴奋,在屋里溜达到半夜才睡。
这一晚上,他睡得非常踏实,早上起来,身上有微微的汗意。
孔毅从来没有睡得这么好过。
小腹微胀,有些尿意。
孔毅掀被起床。
家里没有夜壶。
米清香说了,家里不用夜壶,茅房就在屋里。
初时,孔毅是极为不适的。
用了几次之后,孔毅觉得,这屋内的茅房,倒是颇为便利。
尤其那抽水马桶,用完之后,按下上面的按键,水流带着污秽一泻而下,最后又流出一些清水。
最后,马桶内只剩下一些清水,闻不到一点臭味。
这马桶本身,又是瓷器所做,洁白如雪。
孔毅觉得,跟他文人高洁的志向极为契合。
“妙。”
孔毅看着马桶,点了点头。
整理好衣服,他站在洗面池前。
洗面池的墙上,贴着一面琉璃镜,把人映照得极为清楚,犹如本人站在当面一般。
孔毅见过的所有铜鉴,都不能与之相比。
“妙。”
孔毅再次点点头。
如果娘子在这里,定然对这琉璃镜,爱不释手。
家里装有水龙头,表面不知渡的何物,极为光亮。
打开水龙头,就有水流哗哗流出,很是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