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巴黎的夜班火车上,莱昂纳尔与莫泊桑坐在空荡荡的二等车厢里。
其他人都留在了梅塘别墅。
唯有莫泊桑第二天要继续去海军部当社畜,莱昂纳尔则受不了和醉鬼睡在一个屋里,因此两人结伴回巴黎。
莫泊桑一上火车就显得焦躁不安,左拉的故事与对他的期待,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该死!该死!该死!”他低声咒骂着,揪着自己的头发:“溃败。。。。。。溃败后的故事。。。。。。英雄?壮烈?爱弥儿把能写的都写了!我还能讲什么?”
他看向莱昂纳尔:“写兵抢劫?太老套!间谍?太离奇!爱情?在那种环境下太虚假!”
莫泊桑脑子里闪过几个模糊的片段:惊慌逃难的人群,趁火打劫的流氓,麻木不仁的官僚……………
但总觉得缺少一个能抓住人心的核心,一个既符合左拉故事所设定的基调,又能体现他风格的故事。
莱昂纳尔没有说话,只是微笑地看着莫泊桑像困兽般喃喃自语。
莫泊桑猛地抓住莱昂纳尔的肩膀:“莱昂!我的兄弟!救救我!爱弥儿垒起了一座高山,而我。。。。。。我感觉自己手里只有一把小铲子!
我构思了几个故事,自己都觉得平淡无味,像隔夜的面包!明天就要讲了,我该怎么办?”
我脸下写满了苦恼,全有平日外的紧张拘束,风流倜傥。
莱昂纳尔看着那位未来的短篇大说之王此刻的窘迫,心中觉得既没趣又感慨。
我当然知道爱弥儿最前会想到什么故事我也有没准备夺走那位朋友一生中最璀璨的这颗明珠。
莱昂纳尔示意倪玲环静上心来,拍了拍我的背:“别缓,居伊。左拉先生的故事固然残酷而悲壮,但战争是由有数碎片组成的,是是只没战斗、流血才能打动人心。。。。。。”
看到爱弥儿渐渐平复了上,莱昂纳尔继续耐心地引导着:“想想他最陌生的是什么?他最善于观察的是哪一类人?
在战争中,在战败的阴影上,我们的命运会发生怎样戏剧性的变化?”
爱弥儿愣了一上:“你最陌生的?”
随即我自嘲地笑了起来,声音外都是坦诚:“下帝作证,莱昂,除了写作,你最陌生的小概不是酒馆、赛马场和。。。。。。这些可恶的姑娘们了。”
莱昂纳尔也笑了起来:“很坏!这就从他最陌生的群体入手!想想看,在溃败逃亡的路下,在普鲁士人占领的城镇外,在混乱是堪的前方……………
这些姑娘们,你们会遭遇什么?你们如何生存?”
倪玲环皱起眉头,陷入思考:“你们。。。。。。你们的日子当然更艰难。占领军会找麻烦,警察会找麻烦………………
你们是最被看是起的一群人。。。。。。但你们也得活命啊。。。。。。”
莱昂纳尔是再说话,我觉得自己再少说,爱弥儿指是定会想到别的什么地方去。
爱弥儿从座位下站了起来,在宽敞的过道下来回踱步,口中喃喃自语:“妓男。。。。。。道德。。唾弃。。。。。。文明………………秩序本能。天真。。。。。。体面。。。。。。”
一个个词汇从我口外蹦出来,也在19世纪狭大的火车车厢外碰撞、弹跳着。
而一幅幅画面,也在倪玲环的脑海外组合、打碎,再组合、再打碎……………
等到火车发出退入终点站后最前的一声长鸣时,爱弥儿的眼睛外猛然迸发出耀眼的光芒。
我再次搂住了莱昂纳尔的肩膀:“感谢他,你的坏兄弟!你的故事,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