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到了住院层,苏云眠远远就看见,拿着手提包、文件在病房门口徘徊,一身西服正装职业套装,看着年轻面色却略显沧桑的男人,走近了才发现对方还在擦汗,不由奇怪。“怎么不进去?”她突然想起来,那裴雪虽然出狱才一年、精神也不是很正常的样子,目前也没掌管裴家公司的核心事务,但大小那也是个总裁,还是要管些事的这应该是裴家的员工吧。不进去堵门口做什么?“啊,苏董好您有事就先进吧,我这边不急。”那男人见她过来,礼貌了一句,就从门边移开了。苏云眠也没多想。她伸手去推病房的门,刚迈进去一步,手腕就突然被拽住,都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猝不及防拖了进去。原本跟在她身后也想要进来的男人沉默了一下,捏着文件的手微微一颤,刚抬起的脚立刻缩了回去,眼疾手快把病房门关上,也不徘徊犹豫了,干脆在门外的靠墙座椅上坐下。他突然就觉得,好像又没那么急了。晚点再说吧。病房里。苏云眠胳膊被人别在身后,整个人面朝里被按在墙上,懵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当即一脚往后踹去。身后一声闷哼,压着她手臂的手更加用力,裴雪咬牙切齿声在后方响起,“谁允许你挂我电话的?”之后的电话也一个没接过,她何时受过这种气?当初被拉黑她忍了。现在她占着理,凭什么要忍?苏云眠:“”就因为这?这都什么神经病!火气上涌,苏云眠闭了闭眼,忍着肩上传来的压迫痛感,大概判断了下,挣扎着一脚踩在身后女人脚背上,借此挣脱了束缚,又迅速拉开距离。她还在意着病房里昏迷的孩子,举着手里的包对准面前痛得面部微微扭曲的裴雪,压低声音怒道:“停!站住!别过来!”是不是有病!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气得心口生疼。她现在深刻觉得,自己抽空真得去做个全身体检了,被这么一帮有病的逼的,再怎样好脾气的都没法忍了,这样下去感觉真能气出病来本来一个不知道躲哪去的孟梁景就够受的了,这又来一个脑子更残的。还是个动不动就动武的!她就搞不懂了。都是不会好好说话吗?长嘴是干什么用的!缓了一会,苏云眠看向站在几米远的位置,单手撑墙不吭声也不动的裴雪,长出口气问:“冷静了吗?能好好说话了吗?”“”裴雪目光幽冷盯着她不说话。苏云眠也毫不示弱对视。自从昨儿晚上同裴雪争执,差点失手搞出命案后,再面对这个疯女人,她突然就没什么太大恐惧心了当然,也可能是破罐子破摔了毕竟她现在的人生,说实话,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躲不了就只能面对了。而且面对这种脑子有病且有暴力倾向的,依照过往经验论那是半点弱都不能示,否则只会被蹬鼻子上脸追着欺辱。直到被玩废为止。再者她也是真的忍无可忍了。一个个的是看她好欺负?对视半晌,裴雪单手撑墙依旧不动,过了一小会又缓缓移开视线,一脸冷漠命令,“脚疼,过来扶我坐下。”苏云眠视线下移。大概是她刚刚那一脚踩的,裴雪还穿着中跟凉鞋,目测脚背都肿了活该。让人帮忙扶一把还这口气,她只当没听见,一动不动。“过来。”裴雪语气阴冷。苏云眠直接无视,来到裴星文床边坐下,孩子依旧昏迷着,看起来也没什么异样,应该没被刚刚的吵闹影响到。“苏云眠!”裴雪脸色难看。听到这音量,苏云眠脸色一沉,瞪了过去,“没看到孩子在这里,不能小点声?还有,叫人帮忙不会说请的吗?”都什么毛病!好歹也是从小豪门培养。礼貌呢?“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我的请?”裴雪冷嗤一声,也不找她了,咬牙忍痛扶墙挪到门边,抬手握拳就要砸门,喊守在外面的人来扶。手刚抬起就被抓住了。目光一扫,就看到站在她身侧,抓着她手一脸阴沉的苏云眠不由冷笑。她就知道。只要裴星文在病房,她就不可能让她砸这个门。她这儿子还算有点用。“扶我”刚要趁势命令,裴雪突觉手腕一紧,竟就这么被硬生生拖拽出了病房,来到外面走廊,脚疼的她冷汗直冒、一时说不出话来。病房外,坐在走廊靠墙的蓝椅上、拿着文件正纠结要不要进去汇报事务的秘书听到动静,忙站起来喊:“裴总、苏董。”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什么情况?这人怎么就出来了?再一看到低头微弓腰背的裴雪,他忙紧张问,“裴总这是?”“哦,她没事。”苏云眠平静说着,把已经站不住的人扶到蓝椅上坐下,才看向男人又问,“你是?”“我是裴总的秘书,廖文滨。”廖文滨立刻摆出职业笑脸,“苏董,您叫我小廖就行。”“廖秘书啊。”苏云眠笑容温柔和气,“裴总脚肿了,我这也走不开,你能帮我去药房开点消肿的药来吗?谢谢了。”“哦哦好。”廖秘书明智的没去问就这么一会功夫,裴总怎么就脚肿了?更没敢去看裴总的脸色,答应下来后就快步离开了。“你这家伙”好不容易缓过来,裴雪咬牙切齿说着,抬手就想打人,却被拦住。“不是你说的叫我来扶你吗?”苏云眠挡开她手腕,脸上已没了面对廖文滨时的亲切柔和,冷漠道:“我来扶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裴雪心里全是不满!很快药买回来。眼见裴雪脸上阴云密布的,空气都好似冷了几个度,廖文滨也没敢在这会凑上去说公事,默默躲一边一声不吭装哑巴。“脚抬起来。”苏云眠从药袋里摸出红花油。见裴雪不吭声也不搭理她,苏云眠叹气和这种人沟通真费劲。她索性蹲下身把人凉鞋脱下来,脚搁在自己膝盖上,往红肿处抹上红花油。不抹药严重了可不好。万一再讹上她。裴雪象征性挣扎了一下,就没再动了,却是微微低头,盯着苏云眠微旋的发顶眼神冰冷中又掺杂着些许古怪脚背抹药处火辣灼热的痛感,伴随着丝丝清凉。这人是真奇怪。就最近这些接触和了解而言,她发现苏云眠这人特奇怪。说她心软吧——却又干得出伤人的事;报复人也不手软还很记仇;而且在处理感情上的事,尤其是在婚姻上,要结束那也真是特果断坚定,说不回头就不回头果断坚定到能把孟梁景那种人逼到这个地步,想出那么极端的办法,还跑来找她帮忙可要说她心狠吧——却在面对大多数人时都是温温柔柔的,像水一样,很多时候都愿意伸手拉别人一把,烂好心到泛滥尤其是对小孩。性格又硬又软。简直是个矛盾集合体。奇怪的人。“好了,这两天勤抹药,少走路。”苏云眠冷淡说着,把人脚放下来搭落在中跟凉鞋上,又多说了一句:“走路的话,最好穿拖鞋。”说完也不管裴雪回不回应,放下药就要去洗手,刚一起身就见面前的人仰头露出缠着纱布的脖子,“还有脖子,你割的,给我换药。”“等一会。”虽然还是那么不客气,但好歹话里没那种命令感了,只要好好说话,苏云眠也不会甩手不管。去洗了手回来。又给人脖子换了药。那晚精神到后面有点恍惚,直到现在她才看清,裴雪脖子上那道伤口着实不浅,还不是很整齐,猩红狰狞竟然是她割出来的。再深一点的话感受到她动作的停顿迟疑,裴雪冷笑刺道,“怎么,才看到吗?给我好好换药,你要再敢惹我不高兴,小心我告你杀人未遂!”人为什么要长一张嘴?放毒吗?也不怕毒死自个。苏云眠面无表情想着,小心抹药的同时,没忍住喷了回去,“你不觉得自己活该吗?这难道不是你自找的?”一旁的廖秘书恨不得捂耳。也不敢看。这位苏董也是真敢说啊。裴雪脸色果然冷下来,刚准备发飙,脖子骤然一紧,疼得她下意识低呼。面无表情给人换了药缠好纱布,苏云眠又让廖秘书重新找个病房把人送进去,刚准备走就被坐在病床上的裴雪喊住了。“去哪?”“做个体检,我还想长命百岁呢。”说完头也不回出去了。裴雪:“?”做体检苏云眠是认真的。她是真怕气出病来。以后还是得心平气和啊只是等一整套检查做完,看到等在外面拿着一沓报告的郎年,她还是心梗了一下。才消停一天怎么又跟来了!:()抛夫弃子离婚后,她惊艳了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