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微微调整了一下架在车窗边缘的sv-98狙击步枪的支架,冰冷的眼神如同焊在了高倍瞄准镜上,瞳孔微微收缩,如同最耐心的掠食者,开始一寸寸地扫描车队侧后方及两翼那些最利于设伏和观察的制高点、岩石阴影。
他用绝对的专注和随时准备击发的枪口,表明了自己已进入最高战备状态。
车队不敢再有哪怕多一秒的停留。
甚至连初步分析缴获的那台宝贵的热成像仪,试图从中获取一点敌方部署信息的时间都没有。
在尽可能掩盖了战斗痕迹后,三辆“台风”k装甲车以远超之前行进标准的速度,疯狂驶离了这个给他们带来霉运的鬼地方。
尽管谁都明白,在1515武装的搜索和追踪下,这种仓促的掩盖无异于掩耳盗铃。
车厢内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沉重、压抑,仿佛连空气都凝固成了铁块,压得人喘不过气。
之前队员们之间那种若有若无的、带着试探和些许炫耀意味的轻松感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对前方未知风险的高度紧张。
无线电保持着严格的静默,但内部频道里,每个人压抑的、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却比任何噪音都更加清晰地传递着同一个信息:我们暴露了!
短暂的沉默后,“影子”叶菲莫夫的声音在加密频道里响起,带着难以掩饰的懊恼和深深的自责,甚至有些沙哑:“少校……是我的失误。我确认了第一个目标,但……我应该再补一枪,或者更快地控制住第二个……确保他彻底死亡的。”
作为距离最近的突击手,他感觉自己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不完全是你的错,叶菲莫夫。”
彼得罗夫斯基打断了他。
尽管语气依旧严厉,却并没有一味地指责,他深知此刻稳定军心比追究责任更重要。
“这是意外……这场遭遇战完全超出了我们最初的预期,而且战斗中的失误不是你一个人的,而是我们整个团队的失误。”
他话锋一转,将焦点拉回现实。
“现在不是追究个人责任的时候,那只会让我们死得更快!当务之急是冷静下来,评估我们现在的处境,决定下一步往哪里走!”
他立即下达新的命令:“‘信号’,这里是头车。立即尝试使用所有备用应急频率,启用最高级别‘风暴’加密协议,向指挥部发送最短警报代码:‘响尾蛇’。重复代码:‘响尾蛇’。信息内容:可能暴露,遭遇敌技术侦察分队,发生短暂交火,敌有预警。请求紧急敌情更新与路线指引。重复,优先级最高!最高!”
“明白!正在尝试建立链接……干扰依然非常强,信号极其微弱,像被什么东西捂住了一样!无法保证信息能成功发送并收到回复!”
“信号”列别杰夫的声音从电台里传来,带着明显的挫败感和无奈,背景是滋滋啦啦的电流噪音。
“卫星链接是否重新获取图像?”
“还没有,窗口期,下一次链接至少三小时后。”
“苏卡!”
彼得罗夫斯基又骂了一句。
“继续尝试!不要停!”
宋和平冷眼旁观。
特种作战就是这样。
看着特种兵仿佛神兵天降,实则很脆弱。
实战行动里,一点点意外和细节都可能导致整个计划失败。
怎么处置,那就看指挥官临场应变了。
而彼得罗夫斯基此时也知道,他们现在更多地需要依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