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以一种惊人的组织效率运作著,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標—建造他们的新王都。
凯尔好奇地观察著。
这座杂乱喧器的未完工之城,竞让他感到一种银月城所缺乏的鲜活力量。
那里是精致却停滯的辉煌,而这里,是充满汗水和希望的未来。
他的目光扫过忙碌的人群,注意到一个细节:
少数人类,多是士兵或看起来像是猎户的人,脖颈或手腕上佩戴著一种简单的护符一个银白色的金属片,被打造成握紧的拳头形状。
他向身旁一位负责引路的人类军官询问道:“那是什么?一种装饰?”
军官顺著他的目光看去,恍然道:“哦,您说提尔的银手啊。”
“那是老一辈传下来的说法。“
他用很隨意的语气说道,“据说很久以前,一位名叫提尔的守护者为了保护人类,失去了一只手。”
“白银之手就成了他的象徵。“
“现在大伙儿戴著这个,战场上求个护佑,平时也能驱邪避灾,有时候家里人病了,也会握著它祈祷几句。”
他的解释朴素而简洁。
凯尔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如果说太阳井算是高等精灵的原始信仰的话,那这个“白银之手”就应该是人类的原始信仰。
也不知道有没有利用的机会—。
一分割线在等待各部族首领齐聚的几天里,凯尔没有閒下来。
他穿梭於激流堡的街巷与广场,从吟游诗人的角度观察和倾听,试图捕捉这座人类新城独有的脉搏。
凯尔想为这里也谱写一曲,但要比银月城的那首更加粗糲,更富力量感。
在一次与哨兵的閒谈中,他意外听闻了伊格纳乌斯归顺的往事。
故事本身平平无奇,但只要艺术加工一番,很快就在凯尔心中凝结成一段旋律。
他稍作改编,当晚就在一座人头攒动的酒馆里,抱著鲁特琴轻声弹唱起来。
凯尔从索拉丁如何卸下战甲,孤身攀上奥特兰奇的险峰开始;
唱到浓雾如何笼罩山峦,成为阿拉希之王的天然帷幔;
然后是伊格纳乌斯那染著红色族徽的魁梧身躯如何带著杀气现身,其力量远胜挑战者;
高潮是到索拉丁如何以灵巧和智慧周旋,最终將巨剑插入地面,向败者伸出和平之手。
琴声鏗鏘,歌词质朴。
酒馆里的人类先是安静倾听,隨即在听到熟悉的名字和情节时发出低呼,最终在曲终时报以热烈的掌声和欢呼。
几枚银幣率先被拋到凯尔的脚边。
儘管凯尔已不再需要通过卖艺来环游世界,但那种表演成功的正面反馈依然让他激情澎湃。
他渴望的不再仅仅是几枚银幣,而是这群陌生人给予的认同感。
一分割线—
几天后,激流堡核心堡垒的大厅內,部族大会如期举行。
石砌大厅宏伟而质朴,火炬在墙壁上燃烧,投下摇曳的光影。
长桌旁坐满了来自阿拉希高地乃至更远方的人类部族首领。
他们衣著各异,气质不同,有的粗獷,有的精明,但此刻都收敛了平日的喧囂,神情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