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王带孩子,江修勉顿时后悔了这个决定,吵,好吵啊!
更吵了!
他蒙着被子缩在最角落里,没一会儿,又掀开了。
热。
火炕并没有被水泡坏,威力依旧杠杠的。
加上气氛的火热,这一刻,江修勉想和爸妈睡的念头达到了巅峰,哪怕他两辈子加起来已经是个快五十岁的大老爷们了。
其他屋子里,“简单”吃过胖大厨做的饭,为了不弄脏“江老太爷口中可贵可贵的床”,他们还简单擦洗了一下,换了身衣服,才一个个人挤人地躺在床上或炕上。
——这要是自己家,他们可能就不洗了,今天身累心又累,都不愿意动弹了。
木床就挨在炕边,借着点热乎气,铺上旧被褥子,再盖上新棉被,暖暖和和的,比睡炕上还舒服呢!
这回孕妇们,有了优待,被分到了一个不算挤的炕上,江裁缝媳妇算是满足了。
都是睡过大通铺的人,这样群居的环境根本不需要时间去适应的,况且,青砖大瓦房可不比那阴湿湿的山洞好多了?!
“青砖大屋真好啊,我…以后…要是……呼呼呼——”
第一次睡这么好的屋子,没来得及多感叹几句就睡着了。
“早啊胖大厨,早上吃啥呀?”第二天一早,大伙儿早早就起了,虽然睡得不久,但精神抖擞,昨晚睡得可香咧。
“白粥咸菜,黑面馒头。”胖大厨有气无力,标志性的笑容都消失不见了。
累的。
他们起得早,他得起得更早,悲催的他,还要做早饭,要不是还有十来个同样悲催的人来帮忙,他都不想干了,真的太累了,六百多号人呐!
他好怀念只需要伺候好老爷老太太就可以了的神仙日子啊。
当年他——
罢了,不提当年,他只知道他的肚腩小了,已经不那么富态了。胖大厨掬了一把伤心泪,今日的黑面馒头仿佛都带上了一丝苦味,但江家村的人们没有吃出来,他们觉得是自己心苦。
用完早食,江筱米他们被留下在家看孩子,外面太脏了,不被允许出去。
“来来来,小麦,安安,带着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过来坐好喽,小白哥哥要开始讲故事喽!”
江筱米为了看住孩子,把门一关,万能万用的江修白又被薅了过来,他手里拿着一本《哪吒闹海》的故事书。
“又讲故事啦!好耶!”小朋友们排排坐好。
突然有个小朋友举手:“小米姑婆,他不是小白哥哥,是小白叔公!”
“才不是,他不是小白叔公,是小白叔太公!”
“不是不是!他就是小白哥哥!”
于是一群小娃娃在哥哥姐姐,叔叔姑姑,叔公姑婆地喊着,这辈分简直乱如细麻,让人应不过来。
讲真,来古代这么久了,江筱米至今还没有捋清江家村的辈分关系网,喊人的时候都是一通乱叫,今天喊叔叔,明天就喊成了叔公,主打一个随意。
江修白本人哭笑不得:“好啦好啦!小白哥哥,小白叔叔,小白叔公,啊对,还有一个小白叔太公要给大家讲故事啦!”
江修白讲故事还是有一手的,小朋友们的心情跟着他奇奇怪怪的拟声词跌宕起伏,安安静静听完一本,还有一本,半天下来,小白叔公,哑了。
江家村的人今天很忙,一部分人还要上云灵山运剩余的物资回来,其他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想着回自己家里去看看。
不管家变成什么样,总得回去看看。
只是,老江家建得这么好,好几间屋子都被掀了大片瓦片,他们简直不敢想象自己家会变成什么样子,特别是那种已经塌了的。
江瘸子带着蒋素英的一次性口罩,远远地看着成了废墟的家,又没忍住哭了一场,怕打湿口罩,摘下来再哭。
“爷爷……”
江长河扶着江瘸子,死死忍住没有哭出声,但眼泪还是不争气流了下来,房子再破,它也是家啊!于是他也跟着把口罩摘了来了。
江义沛:“。”
眼看摘口罩哭的人越来越多,江义沛赶紧制止:“来的时候说了什么你们一个个都忘了?不能摘口罩不能摘!这空气中有多少病菌你知道啊?得了疫病怎么办?”
是了,蒋素英早就跟他们说过了,在下山前就一人了一个口罩,只是大家都不习惯,又怕弄脏,干点啥的时候老喜欢摘下来,但又经常忘了戴回去,十分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