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他们问起小如怎么转回去读二年级了,阿姨就將小如被诊断出抑鬱症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让小如爸爸不要总把时间扑在事业上,应该多一点时间关心女儿和家庭,当著一眾亲戚的面,我当然也有一点逼宫的意思。”
“结果他说抑鬱症是无病呻吟,是小如没事找事,我当时气不过,也有这么多年一直累积的怨气,和他大吵了一架。”
陆亦可用成年人的口吻述说,显然也把许卿安当成了思想上的成年人。
许卿安听完事情的原委,总算明白小如昨晚为什么会病情復发了。
年三十晚,爸爸妈妈当著一眾亲戚的面吵架,原因还是因为她,哪个小朋友能不留下心理阴影啊!
“我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以前这么好的一个人,现在会变成这样。”
“他怎么可以这样。。”
许卿安抽出提前准备好的纸巾,抬手递给陆阿姨。
“谢谢。。我的要求真的不高,只是想他能关心一下女儿,为什么这么简单的要求,他都做不到!”
陆亦可仰头擦乾眼泪,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著,难以喘气。
“小安你觉得阿姨应该怎么办?”
许卿安又递过去一张纸巾,试探性地说道:“阿姨我说的话可能不太好听。。。”
陆亦可对他的嘴臭早就领略过了,重新笑著说道:“没事,小安就说实话,阿姨爱听。”
“那我说了哦。”
“嗯,说吧。”
“我觉得,陆阿姨也好,小如爸爸也好,你们都是一样的。”
饶是陆亦可心里面早有准备,但还是被许卿安的这句话说的身体一僵。
爱听实话的陆阿姨装作没事人的笑了笑,说道:“没事,小安你继续说。”
“小如爸爸因为仕途不顺,把原因归结在了小如身上,时间日积月累,怨气也越来越重,这是一个死结,註定了他只会越来越憎厌小如。”
“这也是为什么阿姨觉得他变了,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座天平,以前的他觉得阿姨和小如比仕途重要,但某一天,天平翻过来倾斜了。”
“某一天到底是哪一天,天平是日积月累倾斜的,还是像卸了闸的洪水,一下子倾斜的,阿姨心里应该都有数的。”
陆亦可哑口无言,脑中浮现起一家三口过去的一幕幕。
是从哪一天开始,那个温柔的男人变得脾气暴躁、將工作中受到的怨气带回家,她心里都有数。
许卿安等她回忆了片刻后,继续说道:“我再来说说阿姨您吧。
“为什么我说阿姨您和小如爸爸是一样的,因为阿姨您的心里也有一座天平,一头是丈夫,另一头是女儿。”
“最初肯定是丈夫的位置更重一些,所以阿姨您给小如制定了许多魔鬼要求,试图通过小如变得优秀,来挽回男人的心,而忽略了小如的感受。”
陆亦可张嘴,但无力辩驳,因为许卿安说的並没有错,这就是她当时的內心想法。
“但人心都是肉长的,小如说到底是阿姨您的亲生女儿,长年累月的朝夕相处,女儿在阿姨心中的地位逐渐取代了丈夫,天平倾斜向了小如。”
“但可能,阿姨您自己並没有发现这一点。”
“您一方面希望挽回丈夫的爱,一方面又在用你认为的好,强压在小如身上,幸好及时剎车了,不然我都不敢想后果会怎么样。”
陆亦可感激的看了许卿安一眼,摸了摸他的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