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央怔怔地看著那三颗骰子,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脊椎,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油灯的光在他瞳孔中映现,映出那三个点。
“。。。。。。”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发出几声毫无意义的气音。
怎么会?不可能!
他明明已经防备了江辰的能力,明明使用了【返心镜】,明明確保了每一步都在掌控之中。
可结果。。。。。。
却是三个一。
为什么【返心镜】没有起到作用?他明明將自身的精神异常返还回去了!
卫央的手颤抖著,掌心的冷汗不断冒出。
他看向对面的江辰,那人坐得笔直,神情平静,眼底无波无澜,仿佛这一切都理所应当。
现在的江辰,应该是处於精神异常状態的,可是现在看来,却没有任何异常。
为什么?自己的计划明明万无一失,自己明明算到了每一步,却依然没有起到作用?究竟是哪一步错了?
江辰缓缓起身,动作不疾不徐,衣角轻拂过案几,发出细微的声响。
他伸出手,掸了掸袖口上並不存在的灰尘,语气平静:
“十局已毕,卫司宸。”
“你输了。”
卫央的呼吸一滯,喉结滚动,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赌约在前,生死状在上,胜负已分,卫司宸——请吧。”
这一刻,空气凝固。
油灯轻轻晃动,江辰高大的身影,在摇曳的灯火照耀下,投下了一片巨大的阴影,將卫央完全笼罩。
卫央的指节死死攥紧,骨头髮出“咔咔”声响。
他的脑海一片混乱,思绪如同被扯开的乱线,怎么也理不清。
他想反驳,想说赌局有诈,想说江辰作弊,可他没有证据。
【返心镜】为什么没有奇效?江辰为什么没有什么异常?
“怎么?”江辰微微歪头,“堂堂司宸,也会反悔赌约?”
“自裁。。。。。。”卫央低声呢喃。
江辰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著,逼视他。
卫央脸色变幻数次,最终定下决心,抽出一把长刀,刀出鞘的一瞬,冷光照亮了他半张脸。
“嗤。”
一缕漆黑的髮丝被刀锋削断,轻飘飘落在案几上。
他割掉了一撮自己的头髮,放在骰子旁,“我卫央,以发代首,以命作誓。至此,旧我已亡,新我自生。”
说话间,他抬起头,脸上重新浮现出笑意。
“江司正,自裁有千万种方式,割首与割发,意义无异。我已命断於此,算不得违约。”
油灯微微摇曳,剪下的髮丝浸入血跡中,蜿蜒曲折,宛如死去的小蛇。
江辰被气笑了,他虽然早就料到这卫央会反悔,却没想到居然还会装模作样地割发。
“呵呵,意义无异?好,好的很吶!卫司宸。。。可真是厚顏无耻!我们签的可是生死状,而不是断髮状。卫司宸此举,简直是强词夺理!”
话音刚落,卫央还待反驳,却突见眼前一黑,放於身前的骰子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江辰出现於身前。
一把凌厉的长刀裹挟著风刃,带著撕裂空气的尖啸,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朝他砍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