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烬渊见她居然连胡萝卜都吃,眉头皱了起来,忽然把她碗里的胡萝卜夹走了,冷声道:“你妈妈不吃胡萝卜,你也不许吃。”
这样就跟她不像了。
岁岁像看傻子一样看著他,她又不是她妈妈。
而且,“我妈妈吃胡萝卜噠,胡萝卜便宜,我们买得起。”
听到这话,傅烬渊一怔,问道:“便宜?”
岁岁点头,“对呀,菜菜太贵了,尤其是冬天的时候,我们买不起,就吃胡萝卜呀,又便宜又有营养,还可以放很久都不坏。”
傅烬渊坐在那里,整个人都沉默著,拿著筷子的手微微颤抖。
须臾,他忽然起身,抬步走到外面,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
他记忆中的罗素,娇蛮任性,妥妥的大小姐,嘴很刁,这不吃那不吃,他曾经说过,要是有一天她离开罗家,会被饿死。
那时候罗素还是罗家人捧在手心的小公主,听到这话,她得意地抱著罗砚修的胳膊,笑得肆意张扬,“我有哥哥有弟弟宠著,我才不离开家呢,我要一辈子赖在家里。”
罗砚修笑看著她,“那你以后结婚了怎么办?”
罗素笑得天真无邪:“那就让一尘和烬渊养我唄。”
彼时两人都黑了脸。
菸灰再次掉在手上,傅烬渊眼睛乾涩,她被赶出罗家的时候,他去找过她。
他说:“跟著我,我可以养你。”
他的意思,是包养。
他知道,这於她来说是一种羞辱,但他就是想看她跌落谷底的样子,这样,她就和他一样,再也不是天边遥不可及的仙女了。
他期盼著她歇斯底里地咒骂他,然而她没有。
她只是看也没看他一眼,静静从他身旁走过,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一瘸一拐,形容狼狈,但脊背笔直。
明明身上的名牌早就没了,穿著路边摊几十块的衣服,走在泥泞的小路上,但却让他觉得他们离得更远了。
原来,从头到尾,烂掉的人,只有他一个。
岁岁探头看著他,见他一根根抽著烟,像是心情很差的样子,又狠狠往嘴里塞了一口饭。
他心情不好,她心情就好啦。
吃完饭后,她走到一盆白玫瑰跟前,小声说:“白玫瑰姐姐,这里有没有什么地方能跑出去呀?”
白玫瑰摇头,“你跑不了的,外面都是保鏢,之前罗素被关在这里,也没跑掉。”
什么?妈妈也被关在这里过?
岁岁的小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