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在范立的怀里,在天上飞?
“这是……机关术?”
她看著范立身后那展开如双翼的三角形造物,声音发颤。
范立摇了摇头,声音平稳得可怕。
“此物名为『风鳶,我修为低微,无法御空,閒来无事所制的玩物罢了,可借山巔罡风滑翔。”
他並非什么机关大师,只是凭藉前世的记忆,砸下重金,让范家最好的工匠,用最轻最坚韧的材料,不计成本地造出了这个逃生工具。
比如这面鳶翼,用的便是七色鹿皮,轻若鸿毛,韧比天蚕丝。
“你既有此物,为何不早些用?”吕凤超的眼泪又涌了上来。
范立嘴角扯出一抹苦涩。
“在数千大军面前升空,不过是把自己变成一个活靶子。”
“况且,平地风微,唯有这山顶的烈风,才能將我送上高空。”
话音刚落,一股致命的危机感从身后袭来!
他来不及回头,怀中的吕凤超却看得分明,骇得容失色!
“小心!张居正出手了!”
一道凝练至极的青色指劲,撕裂长空,带著洞穿一切的恐怖威势,瞬息而至!
在这高天之上,面对一位合一境巔峰强者的含恨一击,他们依旧是避无可避的靶子!
噗!
一声闷响。
那道指劲精准地从范立的右侧后心贯入,穿透了他的整个胸膛,自左肩透体而出!
鲜血,如一道悽厉的红线,洒满长空。
指劲余势不减,继续向上,在风鳶的七色鹿皮上,留下一个狰狞的破洞。
山巔之上,张居正看著这一幕,脸上毫无得意之色,反而涌上一阵强烈的虚弱感。
“殿下,范立心脉已碎,臟腑尽毁,必死无疑。”
“老师为何不追?孤要他的尸首!”万厉急切地催促。
范立的身影已在天边化作一个小小的黑点,但以合一-境巔峰的速度,追上並非难事。
“老臣……需要调息,殿下的安危,更重於一切。”
张居正说罢,额角已满是冷汗,竟是直接盘膝坐下,开始调理那因强行出手而暴乱的气息。
万厉这才想起,五千精锐已成飞灰,身边只剩下一个油尽灯枯的老师。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求生的本能终於压过了贪婪。
“老师……快些恢復,莫要將孤一人留在此地……”
……
“范立!”
“范立!你醒醒!这东西我不会驾驭!”
风鳶的鳶翼被指劲洞穿,破口在狂风中不断扩大,带著两人开始不受控制地向地面坠落。
而驾驭风鳶的范立,早已气绝昏迷。
鲜血从他的伤口汩汩流出,染红了吕凤超的衣裙。
吕凤超的眼泪决堤而下!
她拼命將自己所剩无几的真元渡入范立体內,却如泥牛入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