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寧的身体明显一僵,似乎被这句问话打乱了节奏。
她慌乱地抬头,指向不远处那个巨大的轮盘。
“那……那我们去坐摩天轮?”
范立抬头看了一眼那据说是全国最大,转速却慢如蜗牛的摩天轮,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总算不是儿童项目了。
轿厢缓缓升起。
密闭的空间里,项寧的脸越来越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水汽氤氳,粉润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在酝酿著什么。
“范立?”
“嗯?”
“如果……如果我们以后天天在一起,你会欺负我吗?”
来了。
范立心中冷笑,这才是幻境真正的图穷匕见。
他看著她那副泫然欲泣、我见犹怜的模样,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他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注视著她。
他的沉默,成了最可怕的压力。
项寧的嘴唇开始哆嗦,眼看就要哭出来。
“我会……儘量对你好。”范立终於开口,语气敷衍得恰到好处。
项寧的表情瞬间由阴转晴,那变脸的速度,比川剧绝活还要精彩。
“只要你对我好,项氏集团所有的资產,我所有的財富,都属於你!”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带著致命的诱惑。
“连我……也属於你……”
范立看著她,忽然反问了一句。
“是吗?”
“那如果,我就是想欺负你呢?”
项寧的瞳孔猛地一缩,整个人如遭雷击,彻底僵住。
她眼中的天真和羞涩瞬间褪去,只剩下最原始的、源於灵魂深处的恐惧与屈辱。
那正是她在大楚金鑾殿上,面对他时,一模一样的眼神。
黄昏降临。
范立以“晚上还有事”为由,结束了这场荒诞的约会。
项寧失魂落魄,机械地安排车辆將他送回市区。
晚上七点二十分。
范立提前十分钟,出现在n市音乐厅门口。
很快,一道清冷孤傲的身影出现。
韩月穿著一袭黑色晚礼服,裸露的肌肤在夜色下白得晃眼,像一轮冰冷的月亮。
“还算准时。”她面无表情地递过来两张票。
范立瞥了一眼票面。
“普契尼?”
韩月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懂歌剧?”
“贾科莫·普契尼,《图兰朵》的作曲家。”范立的语气带著一丝懒洋洋的嘲弄,“去年那部叫《图兰朵》的史诗级烂片,我看过,浪费了我四十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