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半夜三更召集尔等前来,不为其他,只是因为有人胆敢偷偷私贩蚕丝,当场被我抓获,人证物证俱在!”
“仅仅如此也就罢了,此獠竟还当起中介牙子,为你们中的某些人买卖。
李全已经交代,有一个算一个,老实將你们的所有灵砂全部上缴,既往不咎。
否则的话,休怪本座手辣!”
王管事环视一圈,冷哼一声,甩了下手中鞭子,噼啪一声,弧光划过,当即便有三人应声倒下。
“张牛,马铁,步道德!”
“白虎,羊贵,苟不平……”
“尔等可听清了?”
“是。”
被喊中了名字的人,面色一白,不敢抬头,目光却是斜视盯著被吊在半空中的老李头,含有怨念。
感觉被出卖了。
“念在李全为了阁中辛劳多年的份上,便留一命,以待后效。”
王管事对於眾人的神態尽收眼底,嘿然一笑,拂袖离去,“都散了吧!”
蚕农彼此之间,没有沆瀣一气,最为符合寻仙阁和他的利益。
『幸好先前邀请,我没参与进去。
方载心中喃喃,眺望一眼雨不沾身的王仙师背影,以及从吊绳上摔下来,血肉模糊,挣扎不起来的老李,不由攥了攥拳。
『不入仙道,终究是砧板上的鱼肉。
明日卖了蚕丝,再借点钱,儘早买功法了!
“大哥。”
旁边来寿喊了一句,小声说道:“当年咱们初来乍到,老李多少伸过援手,你看……”
豢养白玉石蚕,有各种的技巧要诀,比如一日要餵几次,多久吐一次丝最为合適等等。
虽说寻仙阁有培训,但並不能面面俱到。
蚕农各有压箱底的手艺,轻易不会传人,老李当初多少提点过两句。
“那搭把手。”
方载稍稍沉吟,嘆了口气,答应下来,和来寿一起走过去,左右搀扶起来。
“咳咳。”
泥泞中的李全蹣跚而起,瞧见两人,下唇颤抖,声音虚弱沙哑,“小方……”
“他用我儿子威胁我……”
说著,乾枯如树皮的老脸流下两行清泪,和雨水混一起,旁人难辨。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唉。”
方载將人送回家后,没有逗留,和来寿道了別,打道回府。
甫一进门,便见小白盘著四五尺的身子,待在庭院当中淋雨。
因为祭炼多次,关係亲近,儼然是如灵宠,不用担心如其他的白玉石蚕逃窜,所以平日它並不会受到束缚,可以自由出入蚕室。
“你小子还挺喜欢雨。”
心情正沉重的方载,顿时一乐,拍拍蠕动过来的小白,双手一抓,拖著走入厅堂。
“走,进屋,攒俩月的丝都给我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