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拖拉机去,比蹬自行车快。”
走出院子,把宴席后续收尾交代给罗学杨刘明现等人,正要跟许全等人打声招呼,却见到大姐端着一碗热汤,递给技术员曾吉辉,站在旁边嘟嘟囔囔,好像在叮嘱什么。
罗学云愕然。
“这是什么意思?”
堂哥学杨神情严肃,干哥刘明现却在偷笑。
“大概是要喝你家喜酒了。”
罗学云不置可否,走到许全曾吉辉等人面前。
“许工、曾技术、还有各位朋友,不好意思,临时有事,不得不失陪,有要求尽管招呼我两个哥哥,我跟他们讲了,你们不喝开心了,不许他们离开。”
许全和罗学云握了手道:“今天这排场,谁看到都得竖起大拇指,你是大忙人,该走就走。”
曾吉辉脸色微红道:“谢谢罗总款待。”
罗学云瞥了自家大姐一眼,扭头往屋外走去。
回到家,正抓住幺弟偷喝汽水,一望地上,跟酒鬼似的,零散好几个瓶子。
“让你看家,真是耗子住粮仓。”罗学云没好气道。
幺弟期期艾艾道:“不止我一个喝的,幺妹跟五姐六姐也喝了。”
“解释就是掩饰,当心喝坏肚子,半夜睡不着觉。”
罗学云冲洗一番,换了衣裳,把口中酒气散尽,才发动拖拉机,到队部外,沈栋听到声响,将自行车搬上车斗,招手让曹国宏等人别送。
烈日炎炎,很让人难捱,但带起来的风,吹得人舒爽些,要是引擎声能小点就更好,心不静身愈发热。
拖拉机一停,沈栋便跳下来,招呼人将自行车取下,快步前去禀报周民。
罗学云摆手拦住那人,帮沈栋搬下自行车,踱步往周民办公室而去。
“我得承认,你的判断是对的。”周民先声夺人。
“读史使人明志。”罗学云并未谦虚,“一条鞭法告诉我,秋粮泛滥价必跌,青黄不接价又涨,作为粮食生产者的农民,实际上没有任何话语权。”
“所以你就干脆不种粮食?”
“倒也不是,毕竟祖祖辈辈都跟粮食为伴,离了稻麦心里就慌,可惜咱们种出来的粮食,没有个什么御面贡米的名头,想卖个钱完全是靠重量,就这还得被人挑三拣四。”
罗学云微笑:“不如少种一些,够家里人一年到头吃喝就行。”
周民面色沉肃:“你在全乡推广蔬菜种植,我不再阻拦,若有些争端,还可给你做个担保。”
“哦,面积上都不做要求?”
“若是你能说服社员们,便由你,只是不能强买强卖,惹出麻烦。”
“无论种什么,都得率先调动起他们的积极性,得他们心甘情愿地配合,根本强迫不来。”
“很好,粮食你有什么办法?”
罗学云沉吟片刻:“我有两种方案,可齐头并进,也可只选其一。”
周民不由得上下打量罗学云,奈奈的,好些人愁眉苦脸,想不出什么法子,你小子倒好,还有两种方案。
“上策,民代国储,将各大队要售卖的粮食统计,以今年的收购价签订合同,并支付一定的存储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