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毛钱五个圈,眨眼就没的玩意,摆明宰割有钱又没有自制力的家伙。
比如幺弟。
“中!中!中!”
幺弟脸色通红,神情却虔诚,双手合十把竹圈抛出去,仿佛哪吒扔出他的乾坤圈。
结果,却是和奖品差之千里。
他早过了上学的年纪,也不是八九岁小孩,对那些文具盒、铁皮玩具、洋画、陀螺啥的,根本不上心,专门往中后排高难度的瓷像、旧钱币、漂亮碗、打火机这些东西套。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前排能让你套到的东西,本身就是薄利多销,以圈代卖的套路,不值钱。
后排的东西,你看着动心,想套到却很难,圈本身的制作、奖品摆放的距离等等,都有人家传了几代的学问,赖以生存的吃饭家伙,没经过研究训练,就想正面突破,不亚于赌博。
“腰包干了,可以死心不?”罗学云嘲笑道,“咱们几个可在这等你好久了。”
幺妹笑着附和:“三哥太笨了,扔个圈抖啊抖,真不知道在想啥。”
大姐二姐跟着笑话他。
“诶,别的就算了,那个瓷羊钱罐,我真的想要啊,二哥,让我再玩一会吧。”
幺弟眼巴巴地望着罗学云。
“我没不让你玩,你自个没钱了,还说什么。”罗学云冷着脸,“就你这钱放手上,呆不了三天的性子,要钱罐有屁用。”
幺弟垂头丧气,支支吾吾道:“你借我两毛钱嘛。”
摊主是位中年人,慈眉善目,早有注意到“大主顾”的尴尬境况,一边招呼着别人,一边见机凑过来解围。
“这位老板打眼一瞧,那是相貌堂堂英气十足,光看你兄妹几个穿衣打扮,就是高门大户,日子过得富裕美满,集上逢会,一年就两三次,既然小孩喜欢,干脆让他玩过瘾,三两毛钱对您几位算得了什么。”
罗学云瞟了他一眼,笑道:“话说得漂亮,他玩再多都是给你送钱,你当然高兴,对他自个却不利,要知道一分一文都是爹娘哥姐,辛苦挣来的,玩个新鲜还不知足,就得上板子教育。”
摊主脸色不变,依旧笑意盎然。
“老板既然这样说,我便不废话,还望几位赏点薄面,不玩的话给后面朋友让个道来。”
罗学云于是带着众人转头离开,岂料幺弟留在原地不动,直勾勾盯着奖品。
罗学云顺手一勾,钳着他的脖子便往后走。
谁知道幺弟无赖性子上来,把着竹篱不松手,本身就钉得不怎么紧,只起分隔指示作用的桩子瞬间倒塌,俄而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带倒一大片围栏。
人群顿时响起惊呼之声。
幺弟脸色刷得卡白,慌忙跑到罗学云背后。
“怎么地老板瞧我这摊子不顺眼,直接砸场子?”
方才还言笑晏晏的摊主,脸色阴沉似要下雨。
“出门在外混口饭,来往买卖全凭客人自愿,老板有什么不满可以当面说清,不必使用这种不要脸的手段。”
本来还打算道歉的罗学云,听到这话顿时不舒服起来,骂人?不懂礼貌?
“说个数。”罗学云嗤笑道,“我赔给你。”
“弟,做什么要赔,帮他再扶起来不就是,又没断。”罗雨不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