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將荒野染成一片暖橘色,在焦土的边缘投下长长的影子。
一棵侥倖在衝击波中倖存的枯树下,陆清歌坐在一块还算平整的岩石上。
她伸直了右腿,那双白色的过膝袜已经被褪到了脚踝,露出光洁修长的小腿,以及膝盖上那道被碎石划出的伤口。
寧梧半跪在她面前,正笨拙地用镊子夹著一小块沾了消毒液的球,清理著伤口周围的泥沙。
这些急救用品都来自陆清歌隨身的小包,储备相当齐全。
“嘶。。。。。。”陆清歌倒抽了一口凉气,疼,寧梧的动作实在是算不上温柔,“寧梧同学,你確定你是在帮我处理伤口,而不是在实验一种新式的酷刑?”
寧梧没有抬头,专注於手上的动作:“別乱动。”
“我没动,是你的手在抖。”陆清歌的视线落在他紧绷的手指上,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你该不会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女生的腿,所以紧张了吧?没事的,我不收你钱。”
寧梧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伤口感染了,截肢的时候你最好也能这么乐观。”
“截肢?”陆清歌非但没有被嚇到,反而笑得更开心了,她甚至主动把腿又往前伸了伸,膝盖几乎要碰到寧梧的下巴,“那更好啊。以后我就成了残疾人,你救了我,又把我弄残了,按照人道主义精神,你就得对我负责一辈子了。正好,省得我再费尽心思追你了。”
寧梧沉默地低下头,继续清理伤口。
这女人怎么没心没肺的?
林棲月到底是怎么和她这样的人处成好闺蜜的?
陆清歌见他不说话,也不觉得无趣,反而变本加厉。
她上半身前倾,凑到寧梧的耳边,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廓。
一股乾净清甜的气息钻进他的鼻腔,混杂著一点淡淡的奶香。
“寧梧同学,说真的,”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著一种蛊惑人心的黏腻,“难道你就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寧梧终於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他抬起头,平静地注视著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很亮,像盛满了星光。
“陆清歌。”
“嗯?”
“你不怕死吗?”寧梧问。
陆清歌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了一些。
“什么意思?”
“刚才,那七个人。”
“他们是真的想杀了你。在你被逼到悬崖边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陆清歌眨了眨眼,身体坐直了一些,拉开了一点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