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易盛陶转念一想:这个世界的时间线是在未来,那这句话没准都算是古典名言警句了。
他告別奶奶推门离开。
回收中心很好找,就在城外的沙地上,而且这里还有標誌性建筑金门大桥的残骸。
码放整齐的货柜摞在一起,像极了机器人的坟墓。
机器人桑尼曾画下了他的梦,梦中他就站在易盛陶现在的位置,这里位於黄沙覆盖的土坡之上。
桑尼独自一人站在这里,俯视著下面眾多机器人。
而现在回收中心的货柜铁门紧闭,並不是那番热闹的场景。
寻著地上的脚步,隨机的走到一个货柜前,机械手隨意地捏碎了封著大门的铁锁。
猛地拉开铁门,里面像小白一样的机器人似乎是受惊了,他们原本相互依靠的站在一起,而在大门突然被打开后,齐刷刷的向这边望来。
他们身上的油漆斑驳掉落,身上的传动机构有些已经锈蚀,看起来像一帮机械乞丐。
在开门的瞬间似乎停顿了一瞬,但他们还是想起了本职工作,几个还算新的机器人走到前排:
“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机器人们如此彬彬有礼。
“我只知道他们被放在这里了,没想到一个个的还开著机呢!”
要不问一句吃了吗?您呢?
他盯著这些机器人嘴部的发声装置,想了想他觉得不礼貌。
於是他默默的关上了门,不过他把自己也一同关进了货柜里。
他想和这些机器人们聊聊。
……
“我的主人是一家三口,我服务的很周到,不过由於公司不提供后续的维护服务了,所以他们只能换新机器人了,说实话我还挺想我家的小主人的,她是一个活泼的小女孩。”
一个红色的机器人说出了自己的往事。
一旦打开了话匣子,这些机器人似乎变得更像人了,都纷纷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我的主人是一个老爷爷,我已经照顾他10多年了,他早年酗酒,不过在我的劝导下,现在已经戒酒了,年纪虽大但精神矍鑠,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他。”
“我的主人她是一个单亲家庭的母亲,她还有一个小男孩,那个小男孩一直把我当做他的父亲,虽然我一直在纠正他,但他总也改不过来。不过公司把我们这些旧机器人换了,临走那天我看他没有对新机器人叫爸爸,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越来越多的机器人开始诉说著自己的往事,货柜里充满了窃窃私语。
如果有巡逻人员经过这里,可能还会流传出一段都市怪谈。
易盛陶听了这些机器人的自我介绍才发现,他们当中的绝大部分,原本的主人並不希望他们离开。
就像小白和老奶奶一样关係密切,但是联邦法律被机器人公司游说更改,因此不得不分离。
同时机器人公司不再继续提供维护服务,而且还免费换新机器人,他们实在没有竞爭力,最后只能被流放到这儿来。
据这些机器人介绍,他们当中仅有很少的一部分,像老奶奶的小白一样,留在原主人的家里。
有的是原主人的態度比较强硬,有的则是人类自己有非常强的动手能力,可以自己为机器人搓零件。
不过那些动手能力强的人也面临非法改装,被起诉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