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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第1页)

不应当是这样的,他想,不应当这样啊。

每一天,他都还在给刘钦写信,就和从前一样。刘钦没有再回复他,送去的信一封一封石沉大海。

不知道他有没有收到,收到了有没有读,他不知道怎么样去剖白,就把所有能想到的一切都写了进去。

他写每天的行军,写别人说过的话,写路上经过的山川河流,写地上的树和天上的鸟,写刚好硌偏他马蹄铁的石头。

他多想把自己摊开来铺在信纸上,一寸一寸,每一寸都变成纸上的字,可他不知道怎么才是写他自己,怎么写才能让刘钦明白,或者让他重新愿意给自己写一封回信。

灯花噼啪一爆,陆宁远回过些神,提笔要写今天的信。可忽然,示警的角声一吹,写不得了,他神情一凛,撂笔出帐,一摊浓墨甩在空白信纸上面。

烛火静静燃着,笔歪在旁边,传令声、马蹄声、喊杀声响起来,纸上的墨迹渐渐干了。

第302章

“什么时辰了?”

“陛下,子时初了。”

刘钦点点头,没再说话,赵不语适时问道:“时候不早,陛下是不是先歇了?”

刘钦没理会他,低头又看起书来。烛火打在脸上,留下黑黑的一角,赵不语知道他的心思,默默后退,隐回角落中去了。

回京后积压的政务虽多,可也不都必须由刘钦一一亲自处理,其实倒不需要他多么夙兴夜寐。

从小到大,他爱好不多,除了读书之外,也爱弓马,现在后者做不得了,他今夜有了空闲,就取了本书来读,半倚在榻上,一边读,一边等着。

蜡烛又烧过半截,他抬了抬眼。赵不语放轻了呼吸,默默向前一步。可刘钦没再问时辰,只是道:“睡了。”

赵不语挥一挥手,旁边侍候着的宫人连忙送来热水。赵不语接过了,放在床边,服侍刘钦脱了鞋袜,捧着他脚轻轻放在水里。

刘钦现在身上瘦,脚也瘦,几乎不见什么肉,两侧或青或紫的血管像一张细细的网,清晰可见,跖骨在脚背上顶出来,上面还有一道青筋,最外面只盖了薄薄一层皮。赵不语把动作放得轻而又轻,生怕把它搓破。

如果是德叔,现在已经劝开了,但赵不语侍奉君王,从不多话,也因此刘钦留他在身前服侍。他给刘钦擦干净脚,见他没有别的吩咐,就端起水盆,默默退开了。

宫人熄灭灯火,只留远处的几支蜡烛,刘钦平躺着闭上眼,赵不语数着他的呼吸,知道天子还没睡着。

这是陆宁远离京后的第十一天,刘钦闭着眼睛,想到在乾清宫见他的那天。

两人前后具体都说了什么,在他记忆当中已刻意地模糊了,记得最清楚的,是陆宁远两手耷拉在两边,拿嘴咬住他手,抬起眼睛看他。

他淌着口水,然而却不肯松口,固执地咬着,好像这样就同他建立了某种联系,牢不可破。纵使他把手抽出来,但下一刻陆宁远就又追上,重新把他咬住,像是无论怎样都不肯放弃。

可是在他说完那句话后,陆宁远慢慢张开嘴,把他的手松开了。

刘钦在床上翻了个身。

他失悔么?从那一天后,他心里就好像有什么吊了起来,高高坠着,上不至天、下不至地。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他为什么说那样的话,为什么一定要把陆宁远推开?他当真不再爱他了么?

可若不如此,日后陆宁远看他,每一次都必想起今日的事,想起脱臼的两臂、被人死死压在地上的屈辱,想起他那副被人撕烂的画,想起那一句“不驯不顺即异己,不疑不妒非君王”,然后发现刚刚好能套在他的身上。

这样还有什么意思?日后他看自己,是看一个怎样的爱人,不嫌狰狞、不嫌无味么?既然生了嫌隙,弥补不得,何不赶在彻底交恶之前,趁早分开?

作为帝王,作为他的主君,自己总该是合格的罢。

二曾的事,他还在命人继续追查,事实未明之前,他不无故怀疑大将,仍让他外出领兵,既不因为陆宁远私自进京而处置他,也不因为他在乾清宫内与自己的御林军相斗而同他计较,反而还为他足食足兵,军甲器械粮草,无一不为他齐备。

可是陆宁远离京之后,还是在给他写信。

在他的信件当中,两个人的关系还和之前一样,陆宁远不肯一声不响地离开,好像还想留下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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