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其实…………并不是昌宰的妈妈。"
……嗯?
我知道啊?
将脑中的疑问暂且搁置,母亲像是要辩解似的,继续着一个人的讲述。
“妈妈也没打算永远隐瞒。本想等昌宰成年后就告诉你……可是、可是昌宰突然离家出走,直接去了军队,妈妈不就没机会说了吗?所以妈妈才……
“等等。等一下妈妈。”
母亲这个称呼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母亲,不,妈妈您到底在说什么?难道您不是我的亲生母亲?还是说您和我知道的妈妈不是同一个人?中途被调包了吗?”
“不,不是这样的。”
妈妈回答时泫然欲泣的表情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妈妈不是妈妈。那当然啊。妈妈是父亲带回来的继母,和我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就算形式意义上做了十多年母子,我也不至于蠢到忘记这个事实。可妈妈却郑重其事地说自己不是妈妈。
我和妈妈之间似乎有某种重要的齿轮错位了。这让我陷入混乱。
“对不起。对不起,昌宰。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对不起昌宰。”
“妈妈。您先冷静些。”
就像之前妈妈拥抱我那样,这次换我将妈妈揽入怀中。
怀里的妈妈浑身不停颤抖。说明她说出这番话承受了多大压力。
“妈妈。您刚才不是说吗?就算全世界都与我为敌,您也会站在我这边。”
“……嗯。”
“我也一样。就算全世界都指责妈妈,我也会坚定不移地支持您。”
“昌宰……”
妈妈身体的颤抖渐渐平息。
从小就有这种感觉。
妈妈是个情绪不稳定的人。
不确定是否有明确的病名。
只是长期相处下来自然能感受到。
她对哪些话题敏感,什么时候情绪会剧烈波动。
我眼中的妈妈特别害怕虫子。
每当谈及‘家庭’相关的话题时,情绪就会变得不安。
“妈妈。要稍微散会儿步吗?”
母亲总得待在家里这件事一直让我耿耿于怀。长期被困着生活的话心里容易生病。身为军人的我再清楚不过了。
正好是适合散步的时机。我牵着妈妈的手走过据点前院。
“您看。小鸡拉屎的地方开花了。”
留着恐龙脚印的泥地上,依稀可见模糊的爪痕。
那脚印中心萌发出新芽,绽放着白花。
那里曾是哔哑之前狼吞虎咽吃下种子后排泄掩埋的地方。
“啊……”
即便心神恍惚被我拽着手摇摇晃晃走着的妈妈,看到那朵花后神色也稍稍明亮起来。